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一号议场速记录
内容提示：本次会议伊始，议员李素再度提起弹劾军机，得到众多议员支持，遂由议长另行指定起草员起草奏稿。接着讨论审查了预算案中的内外各衙门公费标准、预算第一科审查报告。这是本次会议的重点。接着还讨论了川路倒款一案中川路经理乔树的陈请说帖是否作废的问题，最后多数议员以不合《资政院院章》所规定而予以否决。
宣统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下午一点五十分钟开议。
议事日表第二十九号：
第一、试办宣统三年岁入岁出总预算案，股员长报告。
六七号（王议员璨芳）前次章议员提出统一国库章程议案，请从速交法典股审查。
议长：此案已交法典股审查。
六七号(王议员碾芳)：既已交法典股审查，请议长令法典股早些报告大会。
议长：可以。
议长：今日到会议员一百二十八人。
一六八号（李议员素）：我们资政院因情形不同将弹劾军机案取消，本员不解情形不同作何解释。现在中国依然，军机大臣依然，何得谓之情形不同？我们资政院敷敷衍衍、反反复复，何面目以谢天下？本员今日有个倡议，前日之表决是取消奏稿，并非取消问题，我们此次须指实弹劾，不要再如前次之调停，方足以对天下。请议长咨询本院决定之。
议长：此事今日未列议事日表，不必时论。
一三七号（邵议员羲）：前天取消奏稿，没有取消问题，是议长所承认的。请议长指定起草员就是。
一四九号（罗议员杰）：现在距闭会期近了，军机大臣若不负责任，我们资政院通过的议案全行无效，请议长从速指定起草员，以便早日上奏。
一五一号（黎议员尚雯）：我们中国弄到这个样子，是谁之过？弹劾一案那天已经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一号议场速记录469议长允许的，今天仍请议长指定起草员，以安人心。
百十号（于议员邦华）：这个问题当初取消，说是分两个表决法，一个是说奏稿不适用，看取消不取消；一个是另行指定起草员，再行起草具奏。因为那天大家都有个预算案在心里，急于开议，所以那天取消奏稿，没有说到，请议长另指定起草员，后来应该再行提出，现在将近闭会，若再不提出就没有日子了。当初这个弹劾案发生，因为两个议案无效与军机大臣答复说帖不负责任来的，那时不取消，大家赞成这个折子，就应当上的。后来因有上谕饬宪政编查馆从速编订责任内阁官制，其实责任内阁不知何日成立，我们这个折予上去究竟不是与军机大臣个人有关系，也不是与资政院的面子有关系，是与后来资政院与国会有关系的，所以今天本员主张请议长指定起草员，不管这个具奏稿内容或是激烈或是平和，总要上奏才算有始有终。若将奏案随便取消，资政院议员可谓毫无意识的。
议长：此事既有议员提议，究竟应否再行讨论，咨询众位议员意见如何？
数议员同呼“无庸讨论”。
一四九号（罗议员杰）：前天因为奏稿的文章要修正，所以取消这个奏稿，并没有取消这个议题。试问军机大臣对于内政、外交，到底负责任币负责任？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这个弹劾案前日表决是取消奏稿，非取消议题，那些话都不必说，请议长指定起草员就是。
百十号（于议员邦华）：这个事不是现在的关系，是后来的关系。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前天取消奏稿而议题还没有取消，请议长指定起草员。
议长：现在有好几位议员倡议另指定起草员，诸位有无异议？
众呼“无异议”。
议长指定起草员六人，由秘书长报告。
秘书长承命报告起草员姓名如下．
陈善同、俨忠、陈宝琛、江谦、陈敬第、李文熙。
一二三号（江议员谦）：今天起草员虽是六人，而起草时候全院议员有甚么意见，皆可向起草员发表，至奏稿出来，不得再有异议。
议长：剪发易服具奏案奏稿已经拟就，由秘书长朗读。
一三四号（余议员镜清）：浙江铁路公司适用《商律》奏稿也是很要紧的，何以还没有办好？
议长：已经办好了，等剪发易服具奏案折稿读完后即行朗读。
秘书长承命朗读剪发易服具奏稿毕。（拍手拍手）
一七六号（罗议员其光）：本员对于剪发易服议案有两个意见书，要求议长刷印分470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给大家看看。
一五三号从速具奏。
百八十号必付审查。（易议员宗夔）：现在奏稿已经表决过了，不能再有异议，请议长（刘议员纬）：顷具奏案已经表决，所有两件陈请书均应取消，不
一零八号（籍议员忠寅）：若对于奏稿有意见，可以当场发表；倘再提出意见书，就无效了。
议长：现在表决剪发易服案奏稿，请赞成者起立。
各议员起立。
议长命秘书官检点人数。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请议长从速具奏。
百六十号（王议员绍勋）：前天已经奉了上谕，这个奏稿可以不必上了。
议长：现在已终表决了，请勿庸发言。
秘书官报告赞成起立人数于议长。
议长：起立赞成者九十八人，是多数。
议长：陈请铁路公司仍照公司商律办理案折稿现已办好，由秘书长朗读。
秘书长承命朗读陈请铁路公司仍照公司商律办理折稿毕。
议长：现在表决，请赞成此折稿者起立。
众议员多数起立。
议长：多数。
议长：还有陈请广东限期禁赌案折稿现已办好，由秘书长朗读。
秘书长承命朗读陈请广东限期禁赌案折稿毕。
议长：现在表决，请赞成此折稿者起立。
众议员多数起立。
议长：多数。
一二三号（江议员辛）：前天在议场已经得议长之许可，本员质问陆军部的说帖今天还没有印刷成功，安徽军事很危险的，呵否请议长将本议员的说帖原稿命秘书官朗读一遍，咨询本院决定之？
议长：还没有刷印好，现由秘书官先朗读一遍，即可咨询本院决定。
秘书官（张祖廉）承命朗读江议员辛、江议员谦、陶议员镕、柳议员汝士、宁议员继恭质问陆军部说帖毕。
议长：江议员辛、江议员谦、陶议员镕、柳议员汝士、宁议员继恭质问陆军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一号议场速记录471部说帖一件，已经朗读一遍，赞成者请起立。
多数起立赞成。
议长：多数。
秘书官（张祖廉）续行报告文件毕。
议长：现有直隶农工商业各项学堂局所统归官督绅办核议案、浙江征收糟粮暂行规则核议案，此两件拟暂不会议，先付审查，设特任股员十二人，众位赞成否？
众议员呼“赞成”。
议长：现已指定特任股员十二人，由秘书长报告姓名。
秘书长承命报告审查直隶农工商业各项学堂局所统归官督绅办核议案及浙江征收糟粮暂行规则核议案特任股员姓名如下：
刘男爵、赵椿年、顾栋臣、王璨芳、胡初泰、孟（照）[昭]常、沈林一、江谦、文稣、蒋鸿斌、卢润瀛、梁守典。
一四九号（罗议员杰）：本议员提出整理边事议案是很要紧的，请议长速付审查。
议长：已经付审查矣。
一二三号（江议员辛）：从前提议修正本院章程，吴议员有修正案，何以至今没有提出，是否取消？
议长：此事等查一查。
一零四号（桂议员山）：黑龙江移民实边议案于本月初六日已经审查过了，到现在有二十多天未见报告，本院闭会在迩，近日都要讨论关系全国的利弊，据本员看起来，黑龙江移民实边一案是最关系全国重大的事情，所以本员才提出来，这是第一层。第二、本员见我之边疆主杈日日失著，每遇交涉，处处束手，东方前途之危险，岌岌乎有朝不顾夕之势。我若不早为设法经理，势必坐让他人。请议长下次列入议事日表，咨询本院讨论急进之方针为要，请议长注意。
议长：可以从速列入议事日表。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本员提出改用阳历的议案，请议长下次列入议事日表付审查。
议长：应议之事太多，总竭力设法，能列入总列入。
五七号（林议员炳章）：全国禁烟案怎么样？
议长：全国禁烟案尚须民政部会商，俟会商后即行具奏。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四川铁路的事情同浙江一样，应该从速上奏。
议长：可以同时上奏。472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
九九号（陈议员瀛洲）：本员十月初八日有质问外务部说帖一件，于今将近两月，外务部并未答复，在外务部谨守秘密，不肯宣泄，自是正当办法，本员也不便再四强求，一定要他答复，但是东三省时局如此危险，本院闭会日期转瞬即至，本员请议长俯念时艰，赶紧开秘密会议，请军机大臣、各部行政大臣到会，本员得将东三省的情形痛陈一切，磋商一个补救方法，这是本员所恳求的。再者，本员今天接到东三省来函，言四次请开国会代表由巡警总厅押送回籍，东三省人民对于此举异常激烈，恐怕是不能中止的，而各学堂学生闻此消息，多有纷纷停课，预备第五次请愿，恐此后人心涣散，惹起风潮，难得良好之结果。本员系东三省人，对于此事既不能劝阻，又不能坐视，再四思维，万分焦灼。想我们资政院为全国舆论之代表，民间遇有关系重要事件，是不能不过问的，所以本员请开秘密会议，请求议长咨询本院全体议员，筹措善后完全的法子才好。
议长：打算就开秘密会，此等事件须在秘密会讨论。
议长：禁烟具奏一案尚有应向各位声明的话，日前本院议决三个期限，本是到宣统二年十二月底止禁种，现在这个章程第二条所载乃自奏定电文到日起一律禁种，自与原议稍有不同。既是不同．奏稿上不能不陈明此层，所以先报告一声。现在赶紧办稿，办齐即送到民政部画稿，会同上奏。
一零四号（桂议员山）：请议长于一二日间总要开秘密会，上次本员质问军机处、外务部之说帖，至今未见答复；况东三省四次请愿又遭解散，以本员看起来，国会一事朝廷虽有热心，总不外大臣从中主持，现在对于国会之问题，虽是缩短年限，然而到宣统五年也还有好几年，国会不开，民心难得。据本员的意见，军机大臣是最高的机关，有无完全保护东三省之责任，请议长开秘密会一回，请军机大臣、外务部大臣来院讨论为要。（拍手）
七三号（汪议员荣宝）：禁烟案还要会同度支部才好。
议长：汪议员所说甚是，可以照办。
议长：现在开议，按照议事日表第一试办宣统三年岁入岁出总预算案审查全案之主旨，上次预算股股员长已经报告过了，现请章议员宗元报告内外各衙门公费标准，并说明理由。
八一号（章议员宗元）：前天本员没有报告完全，因为人数参差不齐，走了许多，现在从新报告。本股于十月初七日开股员会审查京外公费，大家讨论“公费”二字是什么解释，有人提起说公费对于廉俸有分别，廉俸是朝廷定的，是正当官俸，公费是新定的名目，京城各衙门公费大半是自己定的，也有多的也有少的，至于各省部是声明暂定，所以这个也没有一定的标准，就没有一定的办法。公费与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一号议场速记录473廉俸不同，这是一层。还有一层，公费与办公经费又是不同的。公费一项以外面看来像是为办公起见，但是实在情形有不同的地方，看各省预算，大半除公费外还另有一种办公经费，所以公费是一种津贴的样子，并不是办公费。大家讨论到这个地步，以为工费既不是廉俸又不是办公费，资政院究可以核减不可以核减？后来大家议到财政困难，各省参差不齐，诸位以为总要核减。但是本股分科审查，每科有十五个人的，有十六个人的，每科另外分许多的人办理一切，既是要把公费核减，不能不定出一个标准来，有了一定的标准，就不至有参差不齐的弊病。所以于十月十五日由股员长指定十二个人作为额外股员，审查公费的标准。后来经额外股员报告，据该股员审查的宗旨，以为这个公费既是在廉俸以外，此刻官俸没有定出来，旧有的廉俸暂时可以不问，专问公费。这个公费分京官、外官，京官各衙门各各不同，有的太多有的很少，额外股员会以为此刻财政是很困难的，所以要定公费标准，就不能偏在最多的这一面说，因为没有款子，但是也不可偏在最少的一面说，现在有几个衙门很苦的，所有经费不敷办公，至于阔的衙门，（免未）[未免]浪费，大家采折衷主义，也木以最多的定，也不以最少的定。京官第一是军机大臣，照旧例二万四千两还是不动；第二是各部尚书，大致相同，是一万两；其次侍郎八千两；丞四千两；参三千六百两。后来议论到各部有丞参上行走人员，多的有二十几人，少的五六人、七八人，大家以为候补丞参及丞参上行走都是官的名目，不是乌布的名目，不能因此支领公费。若是候补丞参另外有乌布的，可以照此项乌布领公费；其次是各项司员，各衙门也是不同的，最多的就是外务部、邮传部、农工商部，最少的是法部、礼部，不多不少的就是度支等部，本股额外股员取折衷主义，就照度支等部分七等，头等二千四百两，七等是一百八十两。向来各部有参事、佥事，比照一等乌布。以上都是京官的公费标准。说到外官，就比京官稍为难一点，因为各省的情形不同，没有一省可以拿来作标准的，所以股员会比照京官酌定外官的标准，外官比较京官总要丰些，费用也要大些，这是股员会公认的，但是怎么样办法？照各省暂定的公费最是参差的，比方就拿直隶一省来说，直隶省总督是四万多两，藩司是一万八千两，提学司一万九千两，盐运司三万六千两，他这个定法并不是有个标准的，向来这个缺有多少钱，此刻把陋规提出来之后，都归在公费以内，也是没有标准昀办法。额外股员会讨论到这个地方，以为这样是很不好的，而且近来许多外官公费太多，所以本国向来习气，作了几年京官，都要运动作外官，就是以为外官比京官好十倍八倍，进款多些，多挣得几个钱，所以弄成这个结果，就有人用许多方法运动外放，到了外边之后，往往操守不定，都是贪财的。所以额外股员会以为外官固然不可同京官一样，但是也不宜太多。所以外474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省总督分繁缺、简缺，繁缺比较军机大臣是二万四千两，巡抚繁缺一万八千两，简缺一万四千两，其余各司都是六千两，这都是公费。外官还有养廉。督抚养廉很大，有一万二万的，还不在公费数目之内。此外如民政司、提学司、盐运司，股员会以为同是三品官，没有什么大分别，不应当盐运使三万五千，提法使只有几千银子，也是很不公平的，所以都是定六千两。各道繁缺五千两，简缺四千两；各府繁缺四千两，简缺三千两。现在府道相差的很多，往往关道有八万九万，知府只有三四千银子的。当时股员会讨论，以为关道何以要十万八万，比军机大臣还多至两三倍，这是很没有理由的。以下是州县，有的定了公费，有的没有定公费。总之，没有定公费的很多。股员会讨论州县公费，很难确定。州县的事情一个人不能办，不能不用幕友，所以很难审查。各省预算都是总册，没有分册，各州县公费多少，没有一个标准。必须定了标准之后，要一县一县的详细审查出来，然后可以得的确的数目。额外股员看了这个事情很麻烦的，所以州县公费概不核减。此外是督抚司道科员，也定个标准，没有什么大关系的。总之额外股员定这个公费标准，当时声明这个标准是预备核减预算，可以不至于参差．并不是定公费，更不是定官俸，何以故呢？定官俸之权本不在资政院，是政府里头的事情，所以本股要特别声明一句：这回定公费标准是为核减预算起见，并不是侵夺政府定官俸的权限。还有一层，这回定标准是预备核减的，并不是预备增加的，多的核减，少的并不加。这个是十月十五这一天额外股员报告的情形，报告之后，经预算股员大家讨论公决之后，写了一个单子，分送各科股员，以便核减时候依这个标准核减的。本员还有一句声明的话，这个标准虽然不能十分妥当，但是有了这个标准之后，预算核减起来依了这个标准减下来，也就不至于十分参差，如果大家意思不以为可，或者以为不能不更正，只好修改起来，但是还以不更动为是。何以故呢？如果这个标准更动，全盘预算都要更动的。这个预算案并不是一个，（总）大的款增多减少可以一笔做下去，所有核减的总数，都是零零碎碎凑起来的。如果更动，通通都要更动下来，所以要更动，非十天八天所能做到的，请大家斟酌。
三七号（议员李子爵）：本员没有听明白，是怎么为七等的数目？
八一号（章议员宗元）：一等是二千四百两，二等是一千九百两。（语未毕）
众议员：有印刷出来的册子，请看册子就明白了。
议长：度支部与各主管衙门对于预算公费报眚有无意见？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京内外公费章议员已经报告过了，这一回预算是为裁冗员节靡费起见定这个公费，是一个暂行办法。本员看今年预算没有许多讨论就可成立的，请议长付表决。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一号议场速记录475
百十号（于议员邦华）：本员还要与大家讨论，本员是额外股员之一，当初定这个公费大家也是共同议决的，本员有两个私意，请大家取决。不过股员会定出来到议场报告这个标准，比如巡抚总督在一省为总揽机关，公费比京官多一点也不要紧，至于各司，度支司、民政司、提学司，公费是六千多两，若要都是一律，是可以办得到的，然而这件事有旧来的，有新设的，新设的不如先前的，廉俸定六千就是六千。至于度支使是布政使改的，提法使是臬司改的，他所有的旧廉俸也可以带过来了，他既有旧廉俸又有公费，两项相合就有一万二千两之多。（语未毕）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本员有个倡议，于议员是预算股员之一，这个事体在股员会已经说过，今天不必讨论了。定公费是暂行的事，明年新官制颁出来，这个预算还要变动的。
百十号（于议员邦华）：本员不是讨论，是报告。譬如各省巡警道、劝业道，公费该裁的他不裁。（语未毕）
百九十号（吴议员赐龄）：预算案狠重大的。如果有讨论的地方还可以讨论，应当讨论的，不要人讨论，怎么能表决呢？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本议员的话是对于预算股员说话，因为已经在股员会讨论过了的，在大会可以勿（容>[庸]讨论了。
三七号议员（李子爵）：本员有个疑问，知府可以不必说，据股员会说道台五千银子，这个要稍许斟酌。这个公费怎么减的，在乎大家讨论，本员并不晓得作官，并不晓得候补，不过这个道台他的事情也很多，如果只有五千银子，人家就不得干了，为什么呢？他的事情很多，所用的科员、科长很多，如果一年只有五千银，他的科员科长又或者要加（新）[薪]水，这个道台就未免太寒苦了。
六八号（文议员溥）：本员有质问章议员的话，在京各衙门经费何必以度支部为标准呢？度支部司局处所甚多，人人可以兼差，各衙门岂能一律仿照？就章议员而论，既是财政学堂的监督，又是编制局科员，又是度支部丞参上行走，所得公费不少，他衙门人员即不能照办。要说此次预算上入手的办法，应从裁冗员上着想。若不裁冗员，虽公费定的少，而用人用得多，那还是无济于事。
八一号（章议员宗元）：本员并没在度支部丞参上行走。
六八号（王议员璨芳）：不能是这样说，若是说度支部人多而又能兼差，这么看起来在事情多的衙门当差，就不如在事情少的衙门当差了。
一二三号（江议员辛）：兼差是另外的问题，现在所讨论的是（讨论）公费的标准。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也没有别的话，惟对于本题讨论．至于兼差不兼476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差是另外一件事情，若说公费的标准，大家如以为定的过宽，还可以从严；以为定的过严，还可以从宽的。
六八号（文议员溥）：各衙门公费不能一律。（语未终）
五九号（顾议员栋臣）：本员也是预算股中划定公费标准额外股员之一，当初的意思并不是一定要拿度支部做标准，不过因为各部公费有多的，有少的，多者如外务部、邮传部之数，太觉奢靡；少者如法部，又太觉清苦。折中办法以度支部及陆军部较为适中，是以即作为标准。章议员但言度支部而不及陆军部者，举一以见例耳。至文议员云各员公费之多少当以衙门公事之繁简为衡一节，鄙意衙门中公事繁者用人多，公事简者用人少，至各人办事之劳逸，则彼此仍是一般，不得以此而区分俸给之多寡也。
一五一号（黎议员尚雯）：国家设官，原以为民。今天当讨论行政各费应否增加或核减，不必斤斤于公费。
六八号（文议员溥）：本来各衙门办事，每司不过十数人，近来添的人多至四五十人，所以浮费亦多。今不从此设法办去，以求节省，但就公费定一标准，恐怕事体不能划一，何以？各署事体有繁简，责任有轻重，应分别酌定。且这回预算恐怕不能成立，因度支部预算据监理财政官报告编成，而监理财政官系据藩司的册子模模猢糊报告进来，度支部交到资政院来议，而资政院就凭一个册子删删减减所列各款，于事实上靠住靠不住？将来各衙门行去，有无窒碍？还有一个问题，试问度支部此项预算，明年更动不更动？若更动即不成为预算，现在收支没有改良，税法没有划一，明年预算势必有更动的地方，明年施行上必不能适用，这是无价值的预算。本员看起来预算是不能成立的。
七三号（汪议员荣宝）：有质问预算股员的话。度支部新币制改两为元，现在军机大臣还是二万四千两，尚书还是一万两，而预算股何以不改两为元呢？
一二三号（江议员辛）：本员为预算股员之一，因度支部新币制明年颁布，今年把预算办好，后来若改两为元，是每两改作一元五角。度支部特派员是如此说的，所以现在没有改两为元。
七三号（汪议员荣宝）：要是拿两万四千两改作两万四千元，国家岁出岂不省了许多吗？
八一号（章议员宗元）：这是公费的标准，是关乎全国的预算，所以这个问题不能依照贵议员的话解决。现在公费都是照库平计算的，是新币也是很容易的，并没有什么讨论。
一三二号（文议员铄）：九八五成色都是度支部所定的成色。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一号议场速记录477
六七号（王议员璨芳）：所谓九八五的成色现在不必讨论，关于币制问题，资政院可以另外质问度支部。对于公费拿度支部为标准，是章议员说失于检点。公费总以一律为是，公费之标准总要能供这个办事人相当之生活为度。现在这个标准从哪里出来呢？就是从各衙门多少不等的数目及上说相当之生活折衷出来。至资政院核议但能核减而不与少者以加多呢？因为国家岁出亏五千多万，再要加多了，那是不行的，这是一层。至于裁冗员问题，事情多的衙门用的人一定多，然而股员会审查对于裁冗员一节也很注意的，譬陆军部、度支部公费既与股员会标准相合，何能又有核减呢？就是裁冗员的缘故了。还有一层，今天有人说今年预算不能成立，这是一句很危险的话。固然是明年改定官制、划分政务，与今年办预算的时候情形大不相同，将来政务划分则政费变更，官制改定则官俸变更，预算自然是不合的了，然而要紧的政费，大致的官俸，无论那怎么样变更，其相差总是不远的。此次预算案经全体议决之后，无论如何一定可以实行。还有一层，在场议员与特派员皆要注意，要晓得预算原理于预算定额以外还有预算外之支出，如果明年有意外之事要用款，而预算册上没有这笔饯，就不能办事，于国家事实上很有妨碍，这个时候就可用这个例外的法律了，对于此等预算外之支出，必定要有人负责任，就是行政大臣或各省督抚，对于责任内阁说有某项的事情非办不可，这笔钱今年预算上没有的，经内阁议决动用，到次年再将此项数目请求议院追认，议院以为合理就可承认，以为不合就应该大臣担责任。这个事情是各国所不能免的，何况我国初办预算，明年又有多少事情不同，必定有许多预算外支出是无疑的了，但是今年总望预算案通过。通过之后，然后政府有个把握，国民有个参考，且既经核减明年之数，若是于事实上无妨碍，无论行政大臣、各省督抚，都不能摇动我们的预算之基础。这就是今年审查预算大结果了。
六八号（文议院溥）：对于王议员质问的话，现在收支没有改良，税法没有厘定，明年预算一定要更动的。要是明年不能施行，这个预算一定没有价值，是不能适用之预算，所以本员主张此次预算不能成立。
七四号（陆议员宗舆）：今天讨论不能说到枝枝节节，如每月多少薪水，是几元洋钱几两银子，是什么市价，什么折扣的，现在预算最要紧的第一是军政，陆海军经费差不多要占三分之一以上，这是最要考究的；第二层是实业、教育，第三层是保人民治安的警察经费及一切行政弪费。总须先将荦荦大端加意讨求，方是提纲挈领的办法，乃是有价值的预算。现在诸位都把大问题抛掉了，都来讨论这些零零碎碎的事。这样的预算，真可谓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陆议员所说的话很正当的，但是前天已经报告过478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了。今天是报告公费的标准，因为全部预算都是从核减入手，全是裁冗员节靡费的意思，所以有这个讨论。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陆议员所说的话很正当，至于陆议员所说的预算方针是海陆军、教育、警察、实业，哪一项不敷，哪一项有余，是最要讨论的，这是应该说的。不过我们这回预算，无论哪一部行政都有用人的关系，对于用人之处置就是公费，所以要先提出标准来。有个标准，就是行政经费统一的方针，这是要讨论的，要研究的。所以必把标准议定好了，然后对于行政用人的公费没有过刻过滥之弊；如果不把标准议好，则各部及各省对于行政用人就没有标准了。我们这回预算是分类审查，大家未免都有疑义，后来把各部比较起来，更加不对，所以要定这个标准。所定的标准虽不敢说正当，也是预算不可少的手续．，所以先要把这个表决。
七四号（陆议员宗舆）：将来政府那层不敷，还要提出修正案；就是这次预算成立了，也还是要修正的。现在各省纷纷来电，都是在行政里头说话，这个预算明年行得去行不去，我们还不能逆料的。不过因为这个事情，我们以为非要多少钱不能办，这个也是对于人民治安上一种关系，不是专为几个官吏的薪水。且定公费的标准是生计程度问题．是很容易定的，没有什么多大讨论。本员的意思，究竟这个对于海陆军、教育、警察、实业诸费是什么方针，是应该讨论的。
百十号（于议员邦华）：现在报告是报告标准，总是要细心讨论，大家看这个标准对不对？至于陆议员所说的办法，另外再行讨论。
百九十号（吴议员赐龄）：对于公费标准讨论，本员有意见。因为试办预算，一方面是财政上眼光，现在清理京内各衙门财政要划分繁简，那部有多少事就要用多少人，先要把冗员除去再定公费，要按他的生活程度地位，办事人少，自然公费就可以减少。所以公费上不能不除冗员，然后再定公费的标准。各道府州县，道府是在该裁之列，他的公费可以不议的；州县是应该划一的，应当这个公费标准先划分繁中简省分，再划分繁中简缺分才好。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因为各省州县也有定公费的，也有未定公费的，并有公费混入办公经费的，现在既没有一定办法，所以不能确定。至于现在在京各衙门，有新衙门、旧衙门之分，国家对新衙门是一种眼光，旧衙门又是一种眼光，实觉不安。而且新衙门所办之事未见甚好，旧衙门则每以经费不足，无论何事全不注意，此是最重之病。若不从此着手整顿，殊失国家整饬政务之意。何则？旧衙门经费何以不增加，亦有原因，困本年预算亏欠太巨，新官制明年即定，照新官制，实当然平均。现在决不能说因为新衙门事体多，而公费应多，因旧衙门事体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一号议场速记录479少，而公费就应少也。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这个事情什么诧异呢？因为全国预算关系的事情狠多，为什么单拿公费这一部分来报告呢？大家诧异就在这里。现在各种行政，究竟哪一种应急，哪一种应缓，哪一种应加，哪一种应减都没说，单报告这个题目。殊不知股员会审查时候，亦有一番困难，有一番苦境，所以不得不如此，不得不先报告这个题目。无论哪种行政，都有公费，假如不定出一个标准来，比如陆军（部）（有）[由]陆军部来管，一面的公费非常之多，一面的公费非常之少，这个样子大相悬殊，就不能把多的来减少，而少的加多。因为预算不足之数太多，若少的再加多，更不能足用了。所以多的可以减少，而少的不能加多。至于所谓审查预算必定有个方针，究竟应当注重哪件事情，以后还要报告，并不是单报公费就完了。以本股员会的意思，无论哪种行政里边都要用人，用人必要公费，假使不定出一个标准，那就原来二百两的就给二百两，原来一百两的就给一百两，那就无法收支适合了，所以不能不先定出一个标准来，就不能不在议场上报告，请大家决定。决定之后再报告各种行政里边的费用，至于用人的费用就没有什么研究了，不然哪一种行政部要用人，若是一种一种研究起来，那是很费时光的。
众议员赞成。
七四号（陆议员宗舆）：公费这一层可以讨论终止。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因为今年政府提出这个预算案，不足的数目是四千几百万，我们当议员的只要尽议员之义务，一面要使政府政务无妨碍，一面要减轻人民之负担，所以我们万不能因为经费不足，提出新租税来弥补亏空，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从核减预算入手，本股员会审查之手续先从公费入手。刚才吴议员所主张，本员可以解释，因议院只可以对于经费上说话，不能对于机关上说话，若欲把机关裁撤，节减经费，那是行政大臣之权。现在我们先表决这个公费，通过之后再把别的事来讨论。至于预算成立不成立还在政府，而我们人民是愿意预算成立的，成立之后，我们可以整理财政，核减靡费，一切事体都可以整顿起来了。
百十号（于议员邦华）请发言。
百九十号（吴议员赐龄）请发言。
议长：于议员先请发言。
百九十号（吴议员赐龄）：公费既然不足，曷不裁减用人呢？因为用人多少，就要公费多少。
议长：于议员报告在先，贵议员请暂缓发言。
百九十号（吴议员赐龄）仍发言不休。480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
六七号（王议员瑕芳）：如此发言，于议场秩序大有妨害，本员有个倡议，每人发言，对于一个议题，只能发言一次。
众议员赞成。
七三号（汪议员荣宝）：本议员有个倡议，现在可以讨论修正，请议长付表决。
众呼“赞成“。
百十号（于议员邦华）：本员尚欲说明，可否发言？
三五号（议员曾侯爵）：请议长付表决。
议长：本议长请问度支部特派员对于预算案审查公费报告书有无意见？
度支部特派员（徐文蔚）：顷议（员）[长]见询度支部有无意见未及陈述。一因度支部所欲言者，系对于预算全体之意见，非仅对于核减公费之意见；二因议员继续讨论，未便参杂。今请说明资政院会议预算，度支部大臣本欲出席，适因感冒，未能到会。度支部对于财政上之宗旨，历经奏明，前月提出预算案，又经度支部大臣演说过。总之，但求于事实无碍，能减一分浮靡，即可为国家增一分实用也，为人民减一分负担。所以对于审查预算全体及核减公费之报告并无异议。（拍手）
议长：关于预算公费事，主管各衙门有无意见？请发言。
法部特派员（冯巽占）：等到分科报告时，我们再行讨论。
六二号（刘议员泽熙）：请问议长，发言议员还是对于全部预算有异议？还是对于公费有意见？如果对于公费育意见，就请发言。若是对于全部预算有意见，等到公费通过后再请发言。
议长：请问刘议员，是否对公费一事发言？
刘议员未到席。口
议长：其次应请吴议员士鉴发言，但吴议员亦未到议场，应请再其次之吴议员赐龄发言。
七三号（汪议员荣宝）：讨论终止，大家已经赞成，可以不必发言。
百九十号（吴议员赐龄）：有发言表，何以不许本员发言？
七三号（汪议员荣宝）：因为大家已经赞成讨论终止之倡议。（声浪大作）
众议员请议长整理议场秩序。
议长：现在可否先表决汪议员的倡议？
五九号（顾议员栋臣）：同是议员，何必闹意见呢？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方才预算股员长刘议员的话说的很是，发言表的议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一号议场速记录481员是否对于公费有什么意见？若无意见，请议长付表决就是了。
某议员：发言表人都没有到，请取消就是了。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各议员如有讨论，等到分科报告之时再行讨论，现在报告未完，请暂缓讨论，因为今天所表决是公费标准，将来还可以讨论。
议长：按发言表请吴议员赐龄发言。
七三号（汪议员荣宝）：讨论终止以后不能发言。
百九十号（吴议员赐龄）：发言表究竟有效无效？
七三号（汪议员荣宝）：这个倡议大家已经赞成了。
百九十号（吴议员赐龄）：谁赞成这个倡议呢？（声浪大作）
六二号（刘议员泽熙）：按照《资政院议事细则》第八十七条看起来，预算会议先议大纲再议各项，这部预算大纲及股员会审查之主旨，前天本员已经报告了，报告之后各议员对于这件事体并没有什么讨论。所以今天议长宣告开议之时，各议员如果对于预算大纲有讨论，彼时即可说话，现在业经提出公费标准，公费者即预算之各项也。若牵到大纲上说，似觉去题太远，且股员会何以欲先报告公费，因为此是四科公共事件，把这个问题解决之后，各科报告就可迎刃而解。又预算报告之手续，本员以为宜分科报告，先报告第一科，然后第二、第三、第四各科，以次报告，备议员对于某项政务上如有意见，等到各科报告时再行讨论。至于公费标准股员会为什么要定，其中有两理由：其一则因国家所定廉俸太少，不能不有公费以津贴之，但国家无法律制定，因此各部与各部不同，各省与各省不同，不能不定一个标准以为审查预算便利地步；其次则因廉俸虽少，而外官暗中规费，动辄取数万或十数万，似不如化私为公，提出此项规费，即以之充当公费。吾知于国家财政上必无损害而于吏治上则大有利益。初章议员报告的时候没有说到这个理由，大家不无疑义，故本员再为说明。至各位议员似不必再于公费上研究了，各人多得几个钱，没有什么要紧，少得几个钱，亦没有什么要紧。（拍手）各项政务要讨论者甚多，何必单在公费上研究！明年新官制实行，就要照新官制改新官俸，我们所定的公费标准，实行之期亦不过数月而已。请议长咨询本院可否即付表决？
百九十号（吴议员赐龄）：本员不知道讨论应该在什么时候。昨日股员长报告后又请章议员出来报告，势必报告完毕然后可以发言。请问议长，本员可以发言否？
六二号（刘议员泽熙）：吴议员如果对于全体发言，前天本员报告之后，吴议员即可发言。若因前天时光太晚没有发言机会，今天议长宣布开议时候，亦可以发言，既已两次未曾笈言，吴议员似可稍缓，等到分科报告一项一项讨论的时候，吴议员有什么意见，即可以发表。482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
百九十号（吴议员赐龄）：前天股员长报告时并没问大家有无意见，请章议员说明理由，亦没有咨询大家有无意见，必要等到分科报告完了才可以讨论吗？
六二号（刘议员泽熙）：方才本员已经说明，今天议长宣布开议时候，吴议员可以说话。现在既议到公费，吴议员若对于公费有什么意见，即可以发表。若非对于公费，就可以不必说话了。
一五一号（黎议员尚雯）：先把公费表决之后，吴议员才可发议。
八一号（章议员宗元）：吴议员所说亦很有理由的，但公费现在还没有表决，俟公费表决后再行发言。若吴议员意见与公费有关系，即请发言，否则请吴议员稍候一候。
百九十号（吴议员赐龄）：今天本员已经列入发言表，不能不听候议长指出发言，并非自误，本员是对于全体的，并不是对于公费的。
议长：现在应当表决公费一事。
六二号（刘议员泽熙）：请议长咨询本院，本员倡议表决公费的标准，大家赞成否？
议长：现在表决预算股议定之公费标准，请赞成者起立。
众议员起立赞成。
议长：多数。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吴议员对于大体要发言，就请议长请吴议员发言，发言之后再行报告。
议长：请吴议员赐龄发言。
百九十号（吴议员赐龄）登台发言：本员对于这个预算报告是这祥子预算没有一定成立的理由。何以言之？因为股员长报告岁入二万九千多万，是支配于各地方督抚的，并非统一于度支部酌盈剂虚，将来各地方督抚承认不承认还不知道，这是一层。其次，层加收入之款以为上年收得这样多，今年收得这样少，故以意追加，各省督抚又不知承认不承认。照这样看起来，这个预算就不能作为确实的预算。政府既以财权不统一，政府不统一，空空拿出账本作为预算案，我们要与政府协商，是迁就以求成立。诚如股员长所报告，是仍无成立之把握，那又何必协商呢？协商之后预算仍不能成立，再与政府协商，就多此一举了。所以办预算案没有宗旨，就算不能确定预算了。本员有个办法，就以公费一层而论，宣统三年预算，到底哪一个衙门有多少事用多少人，应该领多少公费，事情多的可以多设官员而不能多加公费，此其一也。再其次各州县要划分的。再其次一切行政明年为整顿之时，非扩张之时，不过以旧有整顿不能新加，若能新加，是应该不承认的。我国岁入是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一号议场速记录483二万九千多万，军费占了一万多万，军政还是这个样子。若能增加，应先将旧的整顿，整顿有效之后，再行扩张，如此则余款必巨。本员非不主张扩充军备，但全国军备精练得好，先从铁路着手。现在官办、商办的铁路多属腐败，若要实力整顿，必先把这个路线调查出来，路线定了之后，即以全国裁节有余之款专办铁路。若是铁路不振兴，虽欲中央集权亦不能实行的。况且这个军政与铁路有密切之关系，所以必须先从铁路入手。这个预算对于海陆军经费用去全国三分之一，本员是很不赞成的。本员的意见，要定宗旨，另付审查。若照这个册子办法，预算案一定不能成立，是没有一点价值的。
六二号（刘议员泽熙）：吴议员所说的是对于军政的话，俟报告海陆军经费时再行讨论。
百九十号（吴议员赐龄）：本员不过看这报告书海陆军经费裁的很少，所以不赞成。
议长：现在休息二十分钟，今天议事日表只有一个议案，我们要赶紧议好，请各位注意休息。
下午四点二十分钟议事中止。
下午四点四十分钟续行开议。
七六号（曹议员元忠）：前日方议员所提南漕改折议案，请问议长，税法股审查报告书已收到没有？
议长：方才已经收到。
议长：现在接续开议，请预算第一科审杏长籍议员忠寅报告审查之结果。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报告分科的报告，在股员会里头报告很多，到了大会场就无须详细报告，因为预算分四科，审查哪一部事体归哪一部审查，到了大会场再详细讨论，这是很费事的。哪种行政经费多少，所需之款共几项，或减去多少，大会场是没有结果的，不能如此报告。不过现在照分科报告就是本科所分几项，其大旨还当说一说。至于逐项报告，另有议员还可以将第一科所办的事再为报告就是。度支部所管的预算本来分四科，第二、第三、第四这三科多是单纯的行政事情，比如教育行政归哪一科，海陆军的行政归哪一科。度支部与各省所管的不同，度支部所管的是总财政上经费，各省所管的，除去民政、司法、教育、海陆军、实业之外，都算各省行政之经费，归到第一科来。所以第一科要按事情分数项说明：一项是岁出岁入，归第一科审查。全国的岁入都归第一科审查，至于岁入什么样子，增多少，由李议员文熙再行报告，本员不必重复言之。岁出的大旨分成几种：一种是财政经费，内而度支部所管的，外而仿佛各省藩司衙门之经484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费、财政公所之经费、支应局、筹款局、厘金局等经费，全是理财机关之经费，所有理财机关连他所支的公费亦在其内。这个财政经费里头分经常经费、临时经费，亦请李议员文熙报告，这是一项。第二项是行政经费，要说明一下哪一种不是行政呢？教育亦是行政，实业亦是行政，这是另外的行政，不是那个行政。除去第二、第三、第四各科专管的专门行政经费外，这所用亦属行政经费。这个行政经费里边，中央在京各衙门，仿佛学部是教育机关，农工商部是实业机关，邮传部是交通机关。除了这个机关之外，没有别的专门行政衙门，这归我们审查的。至于各省的行政经费，督抚衙门的经费以及各州县的行政经费，请章议员宗元报告，而在京的经费由陈议员树楷报告，这是一项。一种是官业支出。所谓官业里边，没有什么大旨说明，其详细亦请章议员报告。还有一种是各省预备金。本是预算案上应当有的，因为预备，临时恐怕不够支出，所以有一种预备金。不是预算外的支出，是预算内的预备金，应该有的。现在各省报到度支部的预备金，有多少不等，然而亦有没有列的。在我们股员会审查应列预备金一项，如果不应列全不要列。现在当此国家经费支绌之时，预算定额尚不能收支如额，著是再定预备金，没有这个盈余之款项。有的省分列预备一项，有的省分没有这项，度支部对于各省预备金已经减去六百多万，经股员会分科审查，预备金一项全行删去。此外有一种公债费。这个公债费是各省所募得公费，这种费用在第二年要还本利的，这一种支出，发行在前，没有改动，所以没有审查。有一种地方自治经费，所谓地方行政经费者是也，亦归到第一科来。大家审查预算案，分国家行政经费、地方行政经费，国家行政经费是归我们资政院审查，至于地方行政经费，应归各省谘议局审查。然后彼此不至有冲突，不至有两歧。所以规定地方行政经费一项，虽然审查，然没有核减。一种是慈善费，审查无可核减。还有一种是各项杂费，为数不多，亦没有核减。因为以上几项多不十分重要，所以先将重要的报告，不重要的有工夫时候再行报告。此外交到第一科，各省互相解的款，还有部拨的款，无关岁出岁入。一方面本来这种收入报告，岁入的时候可以说明，亦无须报告。就本科范围内审查就是如此，至于详细说明，恐怕重复，耽误时候，于本科分部报告时再详细说明。
议长：按着第一科的报告书往下议，原报告书第一勿庸审查者及第二未经核减者，籍议员已说明大概，就可以不必详细报告了。现在议第三关于罗入之增加甲、余存各款，审查长说明审查情形。
一四九号（籍议员忠寅）：本员委托李议员文熙代述审查情形。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本员报告岁入。本股审查岁入似无有增加的理由，然竟有增加者，其增加之根据，皆从度支部所造表册审查清楚，计分两项：第一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一号议场速记录485项是据成案之数目。例如光绪三十四年报部册，其收入数目某项若干，本年预算册忽然少列若干，安见宣统三年不能照原数收入，此可以据而增加者一；第二项是据清理财政官报告，某项切实整顿可以增加收入若干，想亦非无根据之谈，此可以据而增加者二。总之应当实收实报。今日初办预算，岁入少列，未必非各省督抚预留地步，应请度支部电知各省督抚照成案收入及监理官报告增加各项，核实增加，方是正当办法。此岁入增加之大概情形也。其所列款目则为田赋、杂收、盐茶课、厘捐、官业收入、临时杂收等项，其增加总数则共计四百九十四万七千五百七十四两八钱五分五厘，现在咨询诸位是否一项一项报告？（众议员请简单报告）既是要简单，就不必一项一项报告了。此外尚有江西、四川、江宁、直隶四省余存各款，应当列入临时岁入，何以见得呢？因宣统元年与光绪三十四年报部册余存款项有几十万几百万的，用到宣统元年腊月底，尚不至一定用完。如果该四省余存款项通通用完，那没有余存款项的省分所办之事，其款又向何处去筹呢？可见余存款项一定用不完的，我们也得核实才是。据宣统元年江西冬季报部册尚存一百九十四万四千八百零五两九钱五分五厦，除部分拨还上年借款五十七万五千两外，应尚余存一百三十六万九千八百零五两九钱五分五凰四川余存款项照宣统元年夏季报部册尚存九百二十余万，度支部以四川总督没有报告，已电咨川督令其从速报部，至今未复。本股员会以为四川大省，一切新政需费甚多，拟以二十万作为本年弥补款项，应余存九百万两。江宁照三十四年报部册，余存七百三十八万，即便宣统元年、二年照办新政，较三十四年为多，亦不至用至七百余万之多。本股员会以为江宁事务较繁，拟提二十万作弥补亏空之需，余应存七百一十八万。直隶余存款项，据宣统元年报部册尚存一千零六十二万，除直隶没有收还各款三百七十九万暂留该省，并除已报部三百五十六万，尚存银三百二十五万四千两，应该归入岁入。以上四省存余款项共应存一千四百九十四万七千五百七十四两八钱五分五厘，本股员会以为此四省或有本年多用之处，未必能全数提出，但既存余如此之多，亦不能听其自为消灭，因为有许多省份没有存余，而新政又不能不办，总得提归度支部。现在内而各部，外而各省，因经费支绌，什么事都不能办，而外务部独有余存，自当归度支部收入，以剂不足。前次协商时外务部大臣亦谓赔款及船钞各款，此后均归度支部收入，可见外务部也跫很赞成财政统一的。这是京内外各部岁入存余款项大致如此。
一五九号（蒋议员鸿斌）：数目不对，到底有无错误？
一三二号（文议员毹）：据审查报告书摘要所录的，直隶元年实存一千零六十二万，内除三百七十九万，又除三百五十六万，应存三百二十七万，何以底下列作二十五万二千两？究竟是笔误还是算错呢？486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现在这里没有算盘，无从核起，不知道是写错了还是算错了。
一三七号（邵议员羲）：各省既有存余款项，应该提归度支部算入国家入款以内，如各省有不足者，应均摊各省以补其不足，何以含糊其词，仅言作为明年预备金一语了之？这个理由请贵议员答复。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本股员会审查，因为余存金是宣统元年不是宣统二年的，本股员会也不是一定要如此，本员的意见也是要请大家公决。据本员个人意见，以为这两项的余存金归入岁入，恐有做不到的时候，或仍存各省，或归度支部收存，以作各省预备金。
一三七号（邵议员羲）：就说这个余存金，是宣统元年的，到宣统二年要用的，也不至于用如许之多。
度支部特派员（徐文蔚）：各省余存金现在尚未到年底，所以不能得其确数。
一三七号（邵议员羲）：度支部既是负清理财政的责任，何以不知道底蕴呢？
度支部特派员（徐文蔚）：本年各省按季报告册，不但秋季未到，即春季亦尚有未到者，是以无从核对。
一三七号（邵议员羲）：远的省分暂且不说，至于直隶距京甚近，至今尚未报部，何以度支部清理财政处不严加催促？
度支部特派员（徐文蔚）：度支部已迭次咨催各省，本年因造送预算册，放报告册即不免迟延。
三七号（议员李子爵）：方才据报告书所说，江西、江宁、直隶、四川存余金狠多，股员会审查每省拿二十万银子把他做亏空，本员意见，国家既已试办预算，就应实报实销，不宜含糊以二十万做亏空。至于股员会审查报告，各省田赋、厘捐各款，以每年所报为比较，却有一点毛病。这个毛病在哪里呢？就如有天灾水旱意外之变，就是钱粮也应减几成的，厘金更不待言。若以多少比较，流弊甚多，诸位不可不注意。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请诸位讨论余存款项到底如何处置，然后再讨论田赋各项。据本员意见，应归各省岁入，通通归度支部，如何四省余存款项如此之巨？听四省自收自用，毫不通融，以致没有钱的省分一点事都没有办？我们是办全国的预算，就要有个眼光，注重全国财政，不能听各省各自为谋，这实在与本院办预算的意见不对。我们试办预算，原是想统一财政起见，不能优待这四省，其余省分遂置之不问的。
三七号（议员李子爵）：李议员的话很不错，若哪一省没有钱就不办事，实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一号议场速记录487在没有道理。从前没有预算案时候，就广西而论，因匪类滋事，当没有钱的时候，多由富家摊派，困难万分，若是将来把各省存余款项通通提到部里头，归度支部分酌，着实报销，然后知道哪一省亏欠有无弥补，是很好的。
六七号（王议员瑕芳）：报告预算总要有点次序，譬如第一科报告，某一项报告之后就要缓一缓，经大会讨论表决之后再报告别项。若余存各款尚未表决，又报告各省各项收入应增加之款，又或陈述自己的意见，这个次序实在紊乱得很，请议长注意。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因为各省余存各款与各省各项收入均列在岁入之增加部内，所以本员一并报告。
百三十号（邵议员羲）：办预算的事情，总要度支部有个统一财政方针，对于各省行政经费应当一律将存余款项提到度支部，于是度支部可以立一定的方针。如果存余款项不提到度支部，各省对于行政上有钱的就办，没有钱的就不办，这实在不是度支部统一财政的方针。
一二一号（方议员还）：今年要各省督抚承认拿这些钱出来，是很为难的。
六七号（王议员瑕芳）：请问诸位，岁入增加是仍存各省抑或归度支部收存以作各省预备金？
议长：这事似应一项归一次表决方好。
五七号（林议员炳章）：本皖议员已有提出国库统一议案，此案能够通过实行，各省所余存款方能统一于度支部。存款得统一于度支部，方能以此省之余拨济彼有之不足，全国财政始收敏（话）[活]之效。
议长：现在将各省余存各款与外务部存余款讨论表决后，再讨论各省各项收入应增加之款。
六七号（王议员璨芳）：统一国库办法，各省部存余款项应当通通交度支部，与从前各省各部自为风气情形不同。譬如本省有钱，别省也能用；本部有钱，别部也能用。这个财政是全国财政，不是哪一省哪一部的财政。前次协议，外务部大臣所说，这个款子原不能交到度支部，应作为外务部临时经费，但是果能国库统一，自然该交出来的，现在国库章程已经提出议案，今年通过之后就应发生效力，所以外务部与各省存余之款项都应当归入国库的，今天没有什么讨论。
外务部特派员（饶宝书）：外务部余存金内有一笔美国退还赔款，这是办游美学务的款项，曾经美国照会声明，这笔款除办学务外，不得作别的用。现在要统一国库，这笔款子只可以存在国库内，若移作别的用，恐弄出交涉来。这层不可不注意。488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据现在外务部特派员的话是如此，当初协商的时候，外务部大臣的话还算是有效无效？
外务部特派员（饶宝书）：那是公事上正式的话，不能不算。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协商的时候因为要把这一笔款项归到国库，由一个财政机关管理，可以通融，暂作别项之用。假如只存到国库不用，莫说是二百多万，就是二千多万，也没有协商的价值。因为预算案入不敷出，所以才商量将存余金全归入预算案内，以便暂充亏项。不然此二百多万何济于事，不如就存在贵部为好。
外务部特派员（饶宝书）：本员的意思以为此二百多万之内有一项有此情节。
五七号（林议员炳章）：就照外务部特派员所说的，这一笔款项现在因预算入不敷出，先提出存到国库，将来外务部对于美国用款时，还可以从国库提出。
八一号（章议员宗元）：本员有质问外务部特派员的话，这两笔余存金共二百七十几万，除美国留学经费外还余多少？
六七号（王议员璩芳）：本员是审查外务部款项之一，外务部出使经费项下共存一百四十二万，本署上年共存一百三十四万，这笔款子是当然应归国库的。即说俄文学堂经费每年应用若干款项，也是用不完的；至于留美学生经费，这是特别的会计，不过另杼划分一本帐，并非将那现款呆搁一旁，不准移作别用的。现在游美学务的经费是五十多万，将来如某年用的多了，仍可于某年追加预算时要求多支。就是这一笔款子，无论增加多少，分成若干年开支，只要作为教育经费提出预算，于法律上毫无违的。此刻外务部恐怕别人以此项作别项之用，未免过虑。
外务部特派员（饶宝书）：现在这一笔款子宣统二年够用，故有余存，若到宣统四年不够用，就要从国库提出，本员也不是过虑。
百三七号（邵议员羲）：从前各部于行政经费都是自己顾自己，其弊在不能有预算，现在已办预算，若要用款，就可提出预算，无论是哪一部，只要用款正当，度支部也不能不承认，资政院也不能不承认，何必私藏在自己之部？无论哪一部的款都是国家的款，就是外务部办事也是国家的行政，并非外务部自己的事。
外务部特派员（饶宝书）：本员的意思，恐怕这一笔款项归入国库统一之后作为别的用项，这笔款项就没有了。
八一号（章议员宗元）：此事有两层意见：第一层，二百七十几万之内有五十几万是留美学生之经费；第二层，派学生留美，现在学生程度多不足，所以才余下这一笔款，以后派出之学生应该加多，这个款子还有预备补足的地方。据本员看来，这五十几万一笔款子与中国学问莳途很有关系，似乎不宜提归他用。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一号议场速记录489
六七号（王议员璩芳）：不是说这笔款子存在国库就不准动了，这个款子本是赔款，现在美国既允许以此项作为留美学务经费，是一个特别的会计。凡特别会计，不过就账目而言，并非说一钱买盐，一钱买油，买盐者不能买油，买油者不能买盐，所以现在这款还得拿出来交国库，财政才可以统一。将来外务部用的时候，用一千由国库支一千，用一万由国库支一万，决不能说是不许用的，这个理由要请特派员少为斟酌。
外务部特派员（饶宝书）：本员也是这个意见。
一九六号（牟议员琳）：特派员于预算的性质颇不明白，这个预算是逐年编制，宣统二年只能编定宣统三年的预算，并不是将宣统四年、宣统五年尽行预算，所以今年只能预算宣统三年经费，并不能说到四年、五年，而外务部所存之款，欲留作宣统三年以后之用甚不合法，仍以交还国库为是。
一四九号（罗议员杰）：特派员所说的话非常不对，这款子是公益性质，不用特别会计，与条约并不相干，既有余款应当提出归入度支部，将来用的时候再请度支部拨给。既是要统一国库，则分厘丝毫都应当提出交度支部，才合国库纯一制度。
六七号（王议员璩芳）：这是由本员审查过了，余存的是前两年的数目，只有五+多万。
一九六号（牟议员琳）：因为余存金都交出来，所以这二百多万也要一律交出来。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不必再讨论了。这个报告书恐怕特派员没有看见，若是看见就应当毫无异议。因为报告书后边曾说此项存款不能作为可靠之岁入云云，就俟明年核算作为预备金就是。
一三七号（邵议员羲）：本员很反对易议员的话，若今年把此项提出来，这个报告书是很不满意的。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本员以为此项作为明年的预备金也是正当的，在外国预算案内也有预备金的。因为无预备金，这个事情就很危险的。所以将此项款子作为预备金，于事实上毫无妨碍。
一三七号（邵议员羲）：因为要作明年预备金，所以今年不提出，据本员意见，没有这个办法。
八一号（章议员宗元）：各省的预备金不如这一笔款子还可靠。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各省款子都应作为度支部的预备金。
六七号（王议员璨芳）：此项款子若说是不可靠，将来预备金就没有了。但490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是资政院议员不敢将此款断定作为岁入的增加，因为不能确定数目，万一没有此事是很危险的。
一三二号（文议员稣）：江西元年登记报部既尚存一百九十四万四千八百余两，何以是年却又借款五十七万余两，殊不可解。恐有此数而款却已用去无存。今本院有主张应一律提归度支部以备匀摊各省三年预算不敷之用者，本员以为事实上恐办不到。因为此款即使有存，今年必已用去，算到明年未必仍有。本员是江西人，深知本省窘迫情形固是如此，这项存款盖不能作用。
六八号（文议员溥）：余存金是宣统元年的，想各省今年已有用去的，这笔款数目已经不对了，且各省有无此款尚在未知，实不能作为增入之款。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余存金本员作为不可靠的款项，但是不能说资政院以为不可靠就以为钱用完了，各省亦不至于将这个钱乱用的。今年没有决算案，也是把各省报销的册子作为标准。这层王议员不必虑及。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此事讨论工夫不少了，这个余存金还是作为预备金，到明年看共余存多少，就作为多少预备金。现在可以不必讨论了。请议长付表决。
众呼“请付表决“。
议长：现在表决各省余存各款及外务部余存金办法，请赞成报告书所拟办法者起立。
众议员起直。
议长：多数。
议长：现在议定各省各项收入，李议员文熙方才已将审查的理由报告过了，请问诸位有无讨论？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大概没有什么讨论，请议长问度支部特派员有无意见。 ‘议长：度支部特派员有无意见？
度支部特派员（徐文蔚）：度支部因现在财政如此困难，对于预算上之计划，不能不以节省为宗旨。既以节省为宗旨，则本部预算自不能不力求节省以为各省之倡，故此次预算之数实已格外节减。今经贵院审查，既以为尚可减二十一万有奇，本部为大局起见，自当于无可节减之中通盘筹划，竭力设法，务求减到贵院所议减之数为止。惟有一言须申明者，如指定某机关某款目消减，恐于行政计划不无妨碍，总之按照议减总数如数节减可也。（拍手）
五七号（林议员炳章）：本来是难得统一的数目，本员夏间到过广东，该省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一号议场速记录491所造三年预算册，入款一项只二千六百万两；考之元年决算，则入款已有二千九百余万两，而元年以后所新加之酒捐百万、膏捐百余万两尚不在内，是宣统三年可决其岁入有三千一二百万，此次预算只作二千六百万，显有歧异。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各省收入增加，前天到会议政务处会议，度支部已经答应了，打电报到各省去了，叫他把预算册子与岁入款项详细增加起来。无须讨论，就请议长付表决。
五七号（林议员炳章）：一定要讨论的，以广东论，所报告不符即有如此之巨，他省以此类推，更可想见。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既是度支部答应了，就无须讨论，请议长付表决。
一九六号、一一二号、三七号同呼“请议长付表决“
议长：度支部特派员有无意见？
度支部特派员（徐文蔚）：岁入预算与岁出预算稍异。譬如预算岁入一百万，决无不准溢收至一百零一万之理，即征收官吏亦决不能因预算已有定数即可以多报少。惟明年岁入，如洋土药税一项，禁烟期限缩短，收数即难免大减。此外岁入各款增减之数亦难确定，俟预算案议决后，度支部自当通行各省认真整顿。
议长：现在表决各省各项收入增加一事，赞成报告书者请起立。
各议员起立。
议长：多数。
议饫：请第一科审查长接续报告。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本员仍委托李议员代为报告。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本员报告财政经费大致在京是度支部，在外是各省，各省一项是盐务，一项是厘捐，一项是藩台粮道，一项是州县征收，一项是漕粮费。（语未毕）
八一号（章议员宗元）：请第一科审查长注意关于岁出之消减，甲在京各衙门经费尚未报告，似不能就报告财政经费。
议长：是的，按照报告书的次序，第四关于岁出之消减，应先议甲在京各衙门经费。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在（经）[京]各衙门经费，本员委托本科股员陈议员树楷代为报告。
一四九号（罗议员杰）：有许多议员出场去了，请议长着人去拦住，不要自由出院，恐怕到表决时候人数不到三分之二。
议长：请陈议员树楷报告。492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
一一二号（陈议员树楷）：报告在京各衙门经费。先说明在京各衙门的范围，在京各衙门不是在北京一切各衙门，是在第一科范围之内的在京各衙门，第一科是度支部所管预算事情，京内外各衙门预算事情不在该衙门所管之列者皆归第一科审查。至于所有专管的各衙门不在其内。如陆军部、海军部、邮传部、学部都不在内，此之谓在京各衙门，是属于第一科范围之内的。现在报告的是在京各衙门开支的款项与核减的款项，在京各衙门，所有旧衙门很多的，旧衙门岁出岁入大概相抵，且又相沿，日久核减甚难，所以多未核减。以外所有核减的衙门，共开支的是七百多万，就这个数核减一百零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五两八钱二分六厘。又有步军都统衙门，统计在军政之内核减三十万、大概就所有核减过的衙门并核减的数目分别报告之，内阁会议政务处核减八千三百三十九万两二钱六分。
七三号、五三号同时请陈议员报告大致，至于小数不要报告。
一一二号（陈议员树楷）：内阁会议政务处原数是一万七千八百七十二两，经股员会审查核减八千三百三十九两；翰林院原是八万四千九百三十三两，核减二万二千六百七十两；宪政馆经常费是九万五千八百五十二两，核减二万七千六百六十七两；度支部夏核数是六万八千一百九十一两，临时费是四万七千七百九十九两，核减四万五千七百二十五两。
一九六号（牟议员琳）：请报告核减的理由。
一一二号（陈议员树楷）：将核减的数目报告之后，再说理由。法律馆原核减三万多两，后来接法律馆一个片，说核减的译书费、调查费，其实这些译书费、调查费，都是聘用外国人在里头，都是他们的薪水，很多已经同他订了合同，事实上很难核减。不过法律馆的职员有减的款是什么意思？是因为他职员薪水有六万多两？职员所司的都是什么事情？没有清册。当时同分科股长要这个册子没有要来，所以不能照核减的标准核减，因为他的清册没有送来，不能比较一等乌布多少，二等乌布多少。可是职员既有六万多薪水，译书费、调查费原可以归并职员之内，所以裁去调查费一万三千多两，因为照宣统元年的数核减的。这一万三千多两，他是宣统三年增加的数，所有款项不敷的很多，这都是大概裁去的意思。这是照宣统元年的数核减的，没有照宣统三年增加的核减。照宣统元年的数核减，亏空很多，照宣统三年，亏空更多。所以把宣统三年算。后来接到法律馆这个片，本股员会对于该馆的数目，若是核减，就有很难的地方，嗣后职员修正再定出来，现在这个册子没有到院，所以不钝报告。盐政处原数是一十四万六千九百一十八两，核减是六万四千一百二十八两，度支部复核是九万二千七百八十九两，国史馆核减经费一千一百四十二两，在京八旗满蒙汉各衙门核减四万八千四百三十八两。现在本员有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一号议场速记录493个质问，所报告核减的理由还是详细报告不详细报告？
五七号（林议员炳章）：请简单为好。
一一二号（陈议员树楷）：要是都说理由，可以按次序说一说。在京各衙门、宗人府、内务府、圆明园、颐和园、武备院、上驷院、钦奉上谕事件处等，这些衙门大概款项出入相抵，且近皇室经费，没有多大出入，这是没有减的理由。以下国史馆，他这个衙门没有可减的，他这里头有桌饭费又有饭食费，既有（棹）[桌]饭费，就不能再有饭食费，且所入不抵所出，所以减去，这是经常费。其次临时费，原册上说临时费四千六百零七两，除了纸张折价由度支部支领，其余款项按照临时岁入撙节支用，所以这个款项仍照原册办理。这个纸张费五百零八两之外，其余四千多两业经裁减去了，这是国史馆裁减的理由。方略馆款项很少没有裁减；法律馆才报告过了；禁烟公所明年缩短年限，款项五万多银子没有动他的；盐政处督办大臣是一万多银子，当初在股员会议决兼差者减半，盐政大臣就是度支部尚书，既核减一半，就剩五千六百四十两；提调公费，他是按公费标准二千四百两，原来每月三百两现在改为每月二百两，提调二个裁去一个，其内种种共减六万多两；以下内务府，原册予款项三百多万，后来又增加二十几万两，按预算原是出入相抵，内务府所入不抵所出，有八十几万，所以就把这八十几万裁去了。其余就是满蒙汉八旗衙门，相沿已久，没有更动，不过有实在用不着的款，稍为核减，其余都是照例，共总减去四万多两。
六七号（王议员瑕芳）：法律馆的预算既是要详细审查，当另行提出，将其余付表决。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这件事体请议长按照每个衙门表决，不然表决不了的。
六二号（刘议员泽熙）：本员于表决以前有几句话要说明的，现在各衙门纷纷送来说帖，业经再付审查，如有必不可减的理由，即可承认，俟下次报告时可以将现在报告的数目更正。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各衙门再送的说帖不能再收了，因为此案已经股员会表决，若再付审查，修正很难的，以后再有说帖，请议长不必再付审查了。
百十二号（陈议员树楷）：易议员的话很对，不过更正是很难的，（二层）[而且]已经表决确定，若再更正，于表决就不相合了。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法律馆说帖既然收到，请议长再付审查。
六二号（刘议员泽熙）：法律馆已经再付审查，不过以后各署说帖，议长不必再行送到股员会，因为长此陆续送来，恐无了期。494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
议长：现在付表决，在京各衙门经费除法律馆已经提出外，其余均付表决，请问度支部有无异议？
度支部特派员（徐文蔚）：无异议。
议长：现在付表决，在京各衙门经费除去法律馆外其余均付表决，请赞成报告书者起立。
众议员起立。
议长：多数。
议长：现在议乙、度支部财政费，请李议员文熙报告。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现在度支部财政经常费共三百七十七万七千六百三十三两，内特别费二十八万二千两，系拨济军谘处款项。印刷局一项，前经度支部大臣说明，因为该局所购机器料物已订合同，无从核减，此外用费多半系添聘洋师，亦有合同，更未便核减。度支部本衙门一项是公费，一项是办公费。对于公费，左右丞、左右参议、候补参议，都是照公费标准办理；丞参上行走不支薪水，副科长也裁去了，收发处总办裁去，后来协商，经度支部大臣说明，该处办公事对于本衙门关系很大，不当裁去云云，故仍暂留，仅将帮办裁去。至于宝泉局及有名无实之缎匹颜料等库，都是曾经度支部协商，亦均认为可以裁去。至其照例事件，由该部自行支配办理。宝泉局因为造币厂可以裁去，清理财政处未裁（裁）去，共四万五千多两。其次办公费，亦已逐项照前裁之款酌裁，所以通同裁去三+万零八千零六十八两，这是经常费。还有临时费。
某议员：恐有错误。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方才本员报告错误了，因为这个财政股不是一个人办理。
议长：众议员对于度支部财政费有无讨论？
众议员：没有讨论。
议长：度支部特派员有无异议？
度支部特派员（徐文蔚）：无异议。
八一号（章议员宗元）：李议员报告清理财政处经费都裁去了，但是预算都是该处办的，要是裁了就没有人办，从前股员会已经讨论一过，议定不裁，恐怕报告有错。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据册子报告这个预算是没有裁去，本来已经改过一回了。度支部送来清单，两方面商量很同意的，所以没有裁去。
五七号（林议员炳章）：总数没有错，是报告错了。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一号议场速记录495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只要度支部特派员没有话说就完了。
议长：现在表决度支部财政费，请赞成报告书者起立。
各议员多数起立。
议长：多数。
议长：现在议的各省经常财政费，请李议员文熙报告。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本员报告各省财政经费，大致共分五项：一项是盐政、一项是藩台粮道、一项是州县征收钱粮、一项是漕粮费。
议长命秘书官点算人数。
秘书官承命点算人数，报告议长。
议长：现在人数一百一十一人，不足三分之二。本议长现在还有话报告诸位，陈请股报告川路倒款一案，乔树楞亦递有陈请说帖，应一并交付特任股员从新审查。惟此案奏稿已经拟好，若再审查，则此奏稿即须另拟，应咨询众位可否照陈请股报告办理？
七五号（长议员福）：若再审查，那个奏稿就不能用了。
议长：再付审查，则奏稿即须另拟。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如再付审查，从前表决就无效了。
一二一号（方议员还）：事实上既然不对，可以付审查；如不付审查，将来折子上去之后，谁担责任？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本院有议事日表，何以不在表决以前来递？若是在本院未表决以前递的，我们是应当再审查的，现在不能破坏。
一二一号（方议员还）：本员并不以识乔树栅，不过是就事实上说，既有陈请书，不能置之不理。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若再付审查，与我们前次表决不免妨碍了。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这个陈请书应当作废，不能审查。
一五三号、一七七号、一二一号、五九号同时发言，语言嘈杂，议场骚然。
议长：多人发言听不清楚，应当作为无效。
五九号（顾议员栋臣）：凡事必须把原被告之话两面对勘，议长所以要咨询本院再付审查，就是此意。
议长：现在资询本院可否照陈请股报告办理？应请陈请股说明报告书理由。
百十号（于议员邦华）：表决上奏已经拟出稿子，不能再付审查。
五九号（顾议员栋臣）：他的陈请书是在（或）[我]们未表决以前递进来的。496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这话更不对了，陈请股员是本院议员，既是陈请书在表决之前递进来的，何以当时不提出来，而在表决以后再提出来？
七五号（长议员福）：剪发易服在表决之后有说帖就作废了，这个也是如此。
一七九号（张议员政）：陈请说帖照《议事细则》-百十二条应取具同乡议员保结，乔树栅这个说帖保结员是林议员炳章，林议员乃福建人不是四川人，这个说帖没有同乡议员保结，不合陈请体裁，这是第一层该作废的；（拍手）本院章程只对于军机大臣、各部行政大臣有关系，川路具奏案之所以成立，因为张罗澄的说帖是对于邮传部而言，乔树楞的说帖是为他个人辩白，本院对于一省铁路总理毫无关系，未便置议，这是第二层该作废的。（拍手）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这个说帖没有同乡议员保结，就应该作废。（拍手）
声浪错杂，议场骚然。
议长：请缓发言。
议长：现在咨询本院是因为有陈请股报告书，众议员若赞成，就交特任股员并案审查；若大家不赞成，就可取消。（拍手）现由秘书官把陈请股报告书朗读一遍，看众位赞成否？
秘书官（张祖廉）承命朗读陈请股报告书。
议长：方才已由秘书官将陈请股审查报告书朗读，大意是请付特任股员并案审查，众议员费成否？
众呼“不赞成”。
一二一号（方议员还）：这也有一个理由，不能不说明白的，我们既然审查，就不能不报告。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乔树楞这个说帖一则无同乡议员的保结，二则这件事情我们已经要出奏了，他以个人的关系将本院的奏案摇动，以后所议案件要是这样，我们资政院就可以不用议决案子了。（拍手）
一二一号（方议员还）：乔树楞的说帖并不是欲将上奏的问题取消。
声浪错杂，议场骚然。
议长：请缓发言。本议长以为这个说帖既无同乡保结，照章应作为无效，（拍手）所以咨询本院者，因为有陈请股报告书，现在应问陈请股取消这个报告书，是否尚有他说？
八二号（陈议员宝琛）：我们资政院是公是公非之地，应当兼听并闻，不能说是先入为主。既经秘书厅交来，我们不能不审查报告。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一号议场速记录497
议长：这个说帖既无同乡保结，就应作为无效。
八二号（陈议员宝琛）：秘书厅交来，我们不能不审查的。
议长：有陈请书不能不收，收了就应付审查，至于有效、无效，则是该股审查范围内之事。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这个陈请书应当作废，不能审查。
一三二号（陈议员敬第）：既无同乡议员保结，陈请股就不应审查。
议长：此说帖惟有议员保结，但不是同乡议员保结而已。
一一二号（陈议员树楷）：还宜遵照《院章》办理。这个说帖既无同乡保结，又当我们要上奏之时，已经全体表决，这个说帖就应作废。至于陈请股说是早先收到的，陈请股就应先时声明。既不声明，我们就认为此时收的，更应作废。我们资政院办事，总宜遵照《院章》为是。（拍手）
一三七号（邵议员羲）：既与《院章》不合，就应该作废。
议长：现在这个陈请书作废。（拍手）
议长：再改用阳历一案，事关紧要，打算从速审查，现在咨询本院，拟不交会议先付审查，并指定十二位特任股员，诸位赞成否？
众议员呼“赞成”。
议长：现指定特任股员十二人，由秘书官报告。
秘书长承命报告审查改用阳历议案特任股员十二人姓名如下：
庄亲王、盈将军、那亲王、陈懋鼎、汪荣宝、长福、许鼎森、江谦、文稣、邵羲、李文熙、牟琳。
议长宣告展会。
下午七点十五分钟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