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号议场速记录
内容提示:本次会议因为朝廷下了着宪政编查馆拟定内阁官制的上谕,对于资政院速设责任内阁折稿是否继续上奏的问题发生了激烈争议,议员们大致分成两派,一派主张取消奏稿,一面主张继续弹劾军机大臣,要其负责任。最后经表决,折稿取消。于此可见,资政院作为二百人的团体,意见屡变,也算是在预料之中了。讨论陈请川路倒款关系《<公司律》存废议案,这个议案是四川保路运动一部分,乃清亡之导火索之一,较重要。议员们,尤其是川籍议员和邮传部特派员之间的激烈辩论值得注意,最后决定以邮传部种种不负责任而具奏。本次会议的重点是预算股员长刘泽熙报告宣统三年预算案审查的总结果之说明。办理预算,此次系我国创举。他指出了当时预算案的缺点,即无财政上、政治上之计划,其原因在于当时现状是财政和政治不能统一。还有的缺点就是皇室经费和国家经费未能划分清楚,各省协拨款项数量不一。总之,“今日中国不图强则已,苟欲图强,非改良政治组织不可;不办预算则已,荀欲办预算,亦非改良政治组织不可。顷所言责任内阁也,新官制也,皆改良政治之根本策也,即改良预算之根本策也,甚望政府急起直追,于数月内见之实行。”
宣统二年十~月二十五日下午二点钟开议。
议事日表第二十八号:
第一、试办宣统三年岁入岁出总预算案,股员长报告,会议;
第二、大清《新刑律》议案,股员长报告,续初读;
第三、提议陈请川路倒款关系《公司律》存废议案,股员长报告,会议。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本员有个倡议,请将本日议事日表第三改列第一,因为四川铁路事件非常紧急,报告书已经分布,众人都赞成,不过耽误几分钟的时候,就可以通过上奏。
众呼“赞成”。
议长:李议员的倡议,既经众人赞成,即提前会议。不过预算及《新刑律》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号议场速记录441两案,关系紧要,并且讨论极费工夫,故望诸位议员注意,对于川汉铁路一案,发言务必简单。
九四号(王议员佐良):上回请议长开秘密会议,议长已经允许,可否于明天、后天即开秘密会,并请议长咨询本院奏请展会。
议长:可以照办,还有几件议案归并一起开秘密会会议。
九四号(王议员佐良):并且请议长咨询本院可否奏请展会。
议长:光景不能不奏请展会。
九七号(罗议员乃馨):广东禁赌的议案已经表决过了,请议长早些上奏。
议长:可以从速上奏。
一九三号(顾议员视高):前天会议的请速设责任内阁折稿,是否今天上奏?
议长:请稍待。本议长还要报告,今天到会议员共一百二十九人。
一五七号(尹议员祚章):本议员质问度支部的说帖已经答复了没有?
议长:已经催过,并对于质问说帖,凡各部院行政衙门未经答复的,都一齐催过了。
议长:本议长现有一事咨询诸位,前次议决的请速设责任内阁上奏案,本拟今天上奏的,因为昨日奉了上谕,已饬宪政编查馆赶紧编定内阁官制具奏,既然有这个上谕,就与这个奏折内所说的不符,所以昨晚又将此奏折撤回。现在咨询本院,这个上奏案是否应当取销?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据本员的意思,昨天奉了土谕,著宪政编查馆速定内阁官制‘,前天的奏案不适用了,应该不上奏。这个奏稿归宿的地方是责任内阁,朝廷已经有旨,若再上奏就是不合。不过本员的意见,前天弹劾案奏折上了一回没有效力,所以再上一回弹劾案,这是资政院对于政府没有解决的问题,这就是将来国会对于责任内阁起冲突的一个基础。现在冲突已经起了,就不能不有个归宿的,有这回上谕,我们所说要责任内阁的话,是已经取消了,至于弹劾军机,却并没有取消。现在全国的事情,都注重在资政院对于政府的问题,若这个案作废,本员有些不以为然。据本员的意思,这个奏稿稍加修正就可以上奏。现在再要上奏,与前天的理由一点不算变更,还是要弹劾他不负责任或者再增加一点到归宿的地方,说现在全国的民命都托于二三大臣之手,非常之危险,就是责任内阁的时候,如果以二三大臣为之总理,也是非常之危险的。臣院受全国人民之盼望,不敢不说。至于怎么办法,出自宸断。这样上去,也没有不合的地方了。
一三十号(刘议员景烈):还是用邵议员的初稿似更妥当。
一二一号(方议员还):这个折子可以不必上了,本院的目的在责任内阁,现442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在朝廷已经允许责任内阁,这个折子再上去,于事实上就有些不合了。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这个折子是两端,一端是弹劾军机大臣,一端是责任内阁。此次折子虽没有上去,而厘定内阁官制上谕就出来了。但是我们对于弹劾军机大臣的问题还是没有取销,怎么呢?因为现在责任内阁要成立了,还是他们军机大臣主持的,就是将组织内阁,也是不成为内阁的,所以还要弹劾。籍议员倡议,本员很赞成。
议长:昨天晚上,因奉读速订内阁官制的上谕,就赶紧追回此折,打算今天咨询众位应否再递。如籍议员倡议的理由,多数以为可,自当照办。
一二一号(方议员还):请付表决。
百十号(于议员邦华):这个事情是已表决过了,不过迟了几天,事体稍有变迁,然而内容还没有取销。所以这个折子只要请起草员稍为修正一下,就可以上去。
一一五号(许议员鼎霖):据本员看这个事情没有什么难于解决的,大凡作一项事情,不要徒务虚名,我们总要就事实上作着实的工夫。我们折子归宿的地方是责任内阁,因为有前次的上谕,所以才有第二次上奏,并且有第二次的弹劾案。不料我们的折子还没有上去,昨天就有这上谕下来。据本员的意见,有这个上谕,还是我们弹劾的力量所致。现在说足负责任、不负责任,与殊谕不对,我们现在要弹劾,是怕该大臣等将来又作内阁总理大臣的时候,还是不负责任。如果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弹劾他,还可以行的。现在预算案是很要紧的,并且就要当场报告,本员对于这个弹劾的事情,似可以暂从缓议,暂时可以不必弹劾。
一九十号(吴议员赐龄):现在奉天请愿国会四次代表驱逐回籍,军机大臣已经酿成亡国的祸根,有这上谕下来,中国是非常之危险的。军机大臣越不负责任的,就是责任内阁成立了,这一班军机大臣还是内阁总理大臣。我们现在若不弹劾他,恐亡国的祸胎更不堪设想了。现在东三省闹到这个样子,不是军机大臣不负责任的缘故,又是什么缘故呢?所以据本员的意见,还是要弹劾为好。
一二一号(方议员还):本员意见与吴议员不同。试看立宪各国政府都是有一定的方针,大半是与国民意思两样的,所以立宪各国政府与人民多有冲突的时候。就我国请开国会的事情,虽说不准亦是平常的事,在日本当初亦是这个样子。吴议员这个话与上奏案并没有什么关系,不能如此说的。
一九十号(吴议员赐龄):就如请开国会的事情,各省人民是一种披肝沥胆出于忠爱的本性,有万不得已之苦心。军机大臣他还说该请愿代表等是胡闹,这样看来,还不弹劾,要到付么时候才可以弹劾?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号议场速记录443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本员看前天的上谕,对于请开国会的代表那个事情与资政院没有关系,不过大家主
张说
是昨天有这个上谕,今天折子不上了。这个理由请大家想一想,到底这个话是根据什么地方?原来大家议决的弹劾案那个时候,岂不知道朝廷先有一个上谕说是从速组织内阁吗?此次上谕着宪政编查馆编定内阁官制,在本员的理想,大家也是知道的。要说是因朝廷既有组织内阁的意思,已经饬宪政编查馆赶紧编定官制,而本院将前次表决的奏案就要取消,可是与本院的宗旨大不对了。本院之所以要上这个弹劾折子,是什么理由呢?因为大家认定军机大臣不负责任,将来资政院的地位非常之危险,就是资政院议决的事,恐怕毫无效力,所以必须要请申明军机大臣的责任出来,弹劾军机大臣不负责任,就是希望生出一个自然之结果。到归宿的话怎么说呢?因为军机大臣不负责任,不足担任立宪的责任。这个话一点不错的,大家的意见都是一致的。既然是这样说,然则昨天上谕说是编定内阁官制,对于弹劾的理由一点没有取销的,所取销的就是责任内阁,朝廷已经饬宪政编查馆编定内阁官制,似无须再请了。那个样子,在归宿的地方改动一两句话就是了。前天的文宇是没有多少可以改动的,请大家想一想到底是不是。
议长:不必讨论。今天议事日表所列三件,因为预算案、《新刑律》关系很要紧的亦且要赶紧议决的,如果现在要把这个事情讨论起来,这个议事日表就要耽误了。我们可以等有工夫的时候再行讨论此事。
某议员:请付表决。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没有什么讨论,请再修正末后几句就行了,无须表决。
一七八号(高议员凌霄):我们从前表决弹劾军机大臣,是因为军机大臣不负责任,我们弹劾的目的就是组织责任内阁。现在已经奉上谕饬宪政编查馆赶紧编定责任内阁官制,是这个组织新内阁已经成功,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们此时但宜敦促宪政编查馆编定官制草案速行上奏,成立内阁,为我们资政院负完全责任。至某议员谓我们对于政府责任内阁成立之后,恐怕他又不负责任这个话,并料将来,没有根据法律、学理俱是不能说的。据本员的意见,这个弹劾案就可以取消了。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高议员的话很不对的。弹劾军机大臣是弹劾他不负责任,他这个军机大臣不负责任,对于资政院今年议决的事情,恐怕一点效力都没有。就是责任内阁,都是明年的事,试问资政院今年议决的事情是要他有效还是要他无效?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这个事情讨诒已久,本员向来不取破坏主义,是取保全主义的。不过大家要仔细想一想,现在这个上谕出来之后,大家认为可以证444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明军机大臣负责任了吗?我们的折子就可以不上了吗?如果这个上谕与军机大臣负责任不负责任没有关系,我们就总为证明军机大臣能否负责任。这样看来,我们上奏案的内容一点都没有取消。为什么呢?我们上奏是专说军机大臣不负责任。假如有一天军机大臣负了责任,我们上奏案就应该取消。然现在军机大臣没有负责任,而我们不得不证明他不负责任的(他)[地]方,所以这个上奏案就断不能取消。
四八号(陈议员懋鼎):籍议员所说的话与那天起草员宗旨不对了,那天起草员的折子后头归结到责任内阁,并不是归结到要军机大臣负责任。如归结要军机大臣负责任,现在上谕但说设立内阁,我们的目的没有达到。还可以说,既是折子后头归结到责任内阁,有了昨天的上谕,我们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个上奏案就可以取销的了。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这一篇上奏案那天表决的时候,陈议员在座,是否请速设责任内阁?
四八号(陈议员懋鼎):那天本员没有赞成,因为这个奏稿引了殊谕,前后不贯,所以表决时候,本员没有起立。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本员不是说贵议员赞成奏稿的话,是问贵议员是否在席?这个奏稿末尾虽是说请速设责任内阁,通篇酌文字是不是弹劾军机大臣不负责任?如果是这个话,现在是没有取消的,这是第一层。第二层,前天那个折子末尾请速设责任内阁,昨天的上谕饬宪政编查馆赶紧编定内阁官制,编定官制与责任内阁还是两件事情,这个期限还没有领出,责任还没有定出。昨天上谕是说赶紧速定内阁官制,还不是责任内阁就成立了,所以这个折子并不是没有话说。不过恐怕我们这边的理由稍有一点不足,恐怕上去之后,朝廷说已经着宪政编查馆编定官制了,一定说应无庸议,所以现在请速设责任内阁这一层总要去了。这是我们内部变更的方法。我们的目的始终是因为军机大臣不负责任,才发生这个奏稿出来。所以军机大臣不负责任这一层,是没有取销的。
四八号(陈议员懋鼎):这个奏稿的结果总是说责任内阁,譬如我们这个奏稿上去之后,上谕下来也可以照昨天的上谕下法,可见上奏与无上奏其结果都是相同。若说上谕并未申明内阁即刻成立,还不算为责任内阁,此语实为牵强。上谕明明饬宪政编查馆速定内阁官制,若使内阁官制不定,则内阁何以成立?据籍议员所说,与前次起草员的本旨实是不符,请大家注意。
一三七号(邵议员羲):上奏与否,请付表决。我们讨论这个无价值的事情,光阴很可惜的,并且与资政院规则有碍。
~四四号(胡议员柏年):现在这个表决是第四回表决了,议了一件事,表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号议场速记录445决之后又要表决,太不成事体,此次可以不必再行表决。
八四号(严议员复):这个折子本员以为可以不必上了,何以故?军机大臣负责任与否,本非弹劾的问题。若是要弹劾军机大臣,必定说到误国殃民的地方,都要有凭有据,不能以空空洞洞的文字就算是弹劾的理由了,况且本朝向来定制,军机大臣本来对于君主负责任的,现在不过要他对于资政院负责任,这是向来未有的,不能作为弹劾的资料。照昨天的上谕,已经饬宪政编查馆编订内阁官制,然则本院的第二次奏稿,更不适用了。所以本员对于这个奏案,只有取消的一个办法。
一二一号(方议员还):对于严议员的话不赞成。《资政院院章》十七条、十八条、二十一条都是军机大臣同资政院对待的,军机大臣既是同资政院对待,就应该负责任的。
百九十号(吴议员赐龄):要把《议事细则》所定“不得更正表决”一语先行改正,改正之后再付表决。
七三号(汪议员荣宝):本员提起讨论终局的倡议,请付表决。
声浪错杂,议场骚然。
一九十号、百十号、七三号、一九三号同时发言。
议长:不得同时发言。
一六八号(李议员素):弹劾军机奏稿迟之又久,没有上奏,无非是调和的意思。况昨天上谕与弹劾军机何涉?今竞援为口实,欲将奏稿取消,为军机大臣计,则得矣;我们资政院何颜以对天下?
百十号(于议员邦华):这个事情没有变更的,这个弹劾案从何处发生起呢?因为殊谕说“军机大臣负责任、不负责任,非资政院所得擅预”,我们资政院要不弹劾军机大臣,是默认军机大臣不负责任了,何等的危险!向来上谕由军机大臣拟旨,却是善则归己,过则归君。这个事人人知道的,无烦辩论。要弹劾军机大臣不负责任,是全国一致的。要不弹劾,我们议决的事情只好件件取消,资政院也可以不要。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本员先要答复陈议员的话,还未说完。陈议员所说昨天的上谕既经下来,上奏与否都是一样下法,假如折子在先,后奉上谕,算是有结果否?如果以此为结果,还要上奏做什么呢?这话本不错,须知我们上奏有个目的。假如上奏后生出这个结果,或者我们没有上奏,朝廷已规定军机大臣的责任,我们原可以不必发出这个冲突来。并不是发生一件事,资政院要居功的。我们上奏说军机大臣种种不负责任,不过归宿的地方,请速设立责任内阁。这个所请的是专主内阁机关,不是请编定内阁官制而言,这个上谕与我们的折子并不是针锋446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相对,所以还是可以弹劾的。
四八号(陈议员懋鼎):上奏宗旨是设立责任内阁,现在上头既叫宪政[编查馆]编定内阁官制,即是这个宗旨。至于编定官制乃是应该的手续,没有官制怎么能成立责任内阁呢?据本员看,我们资政院现有了改定筹备清单的议案,应将此案办理,望大家注重才好。
七四号(陆议员宗舆):大概盼望责任内阁是全院一致的。现在既有催订内阁官制的上谕,这折稿就应该取消了。但仍若专向军机说话,只求有责任军机,不必要责任内阁,则反于立宪政体愈说愈远,这个宗旨本甚明白。
方议员还、文议员溥同时请议长付表决,不必讨论了。
吴议员赐龄、方议员还同时发言,声浪错杂,议场蜥然。
一二九号(汪议员龙光):现在议场状态,一方主张仍要弹劾,一方主张不再弹劾,显分两派。主张不再弹劾一面,也不是趋奉军机希图富贵之人,因为我们目的重在促设责任内阁,现在有上谕饬赶紧设立内阁,则目的已达。至军机一日不负责任,则一日应弹劾,此本员向来所主张的,然风闻庆亲王又有辞职的消息,他又早早躲在君主背后,要我们弹个落空,于事实上可决其无效。现距闭会日期不过五天,我们要他负责任为议院之对待,便算如我所请,也不过作两三天之对符,况且决办不到,此主张不弹劾之理想也。至主张仍要弹劾一面之人,未尝不知于事实上决无果效,只为心潮太热,明知无效,作为万一有效之思想,且明知议场通不过,而持这一派言论,总觉得于资政院有价值,自己的名誉也好些,此主张仍要弹劾之理想也。看来两说均有道理,万不能以这一方面言论牺牲那一方面言论,请议长付表决为是。
众议员请付表决,吴议员赐龄等数人主张不再付表决。
一一五号(许议员鼎霖):在法律案三读的时候,还可以更动。现在既有两方面的主张,资政院是取决舆论的地方。如果理由正当,就不怕表决。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就请议长付表决,情形既有不同,是应该付表决。不过从前议决的事体,我们总要想一想为什么议决。大家心里既是为军机大臣不负责任,所以才议决这个弹劾案。资政院对于政府有冲突的价值,因为当预备立宪时代,全靠政府负责任,若不负责任,是非常危险的。这个问题如果不能解决,一定没有效果的。因为种种困难的情形,才对于军机有这样冲突。若轻轻把从前理由取消了,则困难必日倍一日。试问:何以把最大的目的取消呢?现在一方面请责任内阁赶紧成立,在昨天的上谕不过是编定官制,我们还可以请明定期限,所以这回奏案并非全行取消。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号议场速记录447
一三七号(邵议员羲):籍议员所说的话,本员也赞成的。但前天议决的事体是什么?现在又说到什么?这是彷徨游移,毫无宗旨。
一零九号(籍议员忠寅):这话不错,不过邵议员说本员彷徨游移,毫无宗旨,因为本员已说过归宿是责任内阁,这个上谕所说的官制,并非责任内阁。本员现在并没有宗旨前后不合的,不过大家的意思请变更责任内阁这一层,不能再对内阁说话,这是无可如何的办法。就是军机大臣种种不负责任一一对皇上说明请宸断,办法亦未尝不可。
一七八号(高议员凌霄):方才籍议员所说,本员有个申明。我们前天议决的弹劾案,大家是希望军机大臣负责任,抑希望内阁大臣负责任?如是望军机大臣负责任,当然要一弹再弹;如是望内阁大臣负责任,现在已奉上谕速行组织内阁,则是军机处是将就消灭的机关,军机大臣是将就退位的人物,我们又何必再三为他请皇上明定责任,巩固他数十日的地位。
众议员请表决。
议长:现在众议员意见分歧,不能不付表决,但现在应先表决哪一层?
众议员请表决取销奏稿。
议长:如此就先表决这一层,赞成取销奏稿者请起立。
众议员起立赞成。
议长命秘书官数算起立人数。
议长:赞成取销者八十五位,是多数。
谈长:现在由秘书官报告文件。
秘书官(张祖廉)承命报告文件。
议长方才秘书官朗读陈请股报告审查安徽谘议局陈请按照新币制定丁漕划一征收方法说帖,关系全国利害,现在咨询众位应否会议。
一三四号(余议员镜清):未听得清楚,请再说明。
议长:安徽谘议局陈请征收丁漕划一方法说帖,经陈请股审查,认为关系全国利害,然应否会议,须咨询本院,这是陈请股报告的。如听不清楚,再由秘书官朗读一遍。
秘书官(张祖廉)再读报告书。
议长:现在咨询本院,是否应会议?
一三十号(刘议员景烈):新币制还没有出来,此事可无庸交议。
一二三号(江议员辛):明年正月新币制就要颁布,贵议员看见了没有?
一九六号(牟议员琳):陈请股审查既可作为议案,即应交付会议,章程没448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有咨询本院一条,请不必咨询。
一二三号(江议员辛):请议长交税法公债股审查。
一二一号(方议员还):要咨询本院。应交会议、不应交会议这个事体,是应当咨询的。
一七八号(高议员凌霄):作为应交会议就是了。
议长:如此,就作为应交会议之案。
秘书官(张祖廉)接续报告文件毕。
四八号(陈议员懋鼎):本员前次有全院股员会细则草案,已经报告过了,请议长下次会议列在议事日表。
议长:可以照办。
一四九号(罗议员杰):请问议长,修正筹备清单审查了,要请股员长报告,请议长问一问,到底何以还不报告?
二三号(江议员辛):本员前天有个质问陆军部的说帖,告?怎么还没有报告?怎么现在还没有报
议长:现在还没有印好。
一四九号(罗议员杰):请议长问特任股员会是怎么样?
一五号议员(那亲王):这个筹备清单案已经开过三次股员会,其第三次开会时,本员因事未到,系由副股员长籍议员忠寅代理,至审查如何结果,请议长问籍议员便知。
一四九号(罗议员杰):明天报告才好。还有一层,剪发议案已经报告过了,现在是怎么样呢?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剪发案请议长从速上奏。
议长:现在正拟奏稿。
九九号(陈议员瀛洲):本员于未会议以前有几句语简单说,请在本座发言,议长能否允许?
议长:可以发言。
九九号(陈议员瀛洲):前天东三省代表为速开国会的事,陈请书已经递到本院,此次无论有无效果,已经议长允许即交陈请股审查,代表人等是感激不忘的。但是前天上谕非常严厉,凡我臣民皆当遵守。况我资政院为立法机关,是极有价值的,万不能因东三省人民再四请求。惟本员有几句话,要向议长及我全体议员报告。东省代表十二人于前天早八点钟已经由巡警押送回籍,还有四人留在内城总厅,始终不肯回去。今天早晨复由总厅派令巡警数名,强迫送至车站,勒令回奉。上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号议场速记录449火车的时候,有跳下火车碰坏头颅的,甚有顿足槌胸、痛哭流涕,令人耳不忍闻、目不忍睹之情状。据本员看来,此事恐怕不能中止。盖东三省人民对于四次请愿非常激烈,悬想将来,难免有不辞艰险、不避斧钺,接续来京请愿者。果有此举,恐难得良好之结果。所以本员对于这件事再四踌躇,万分焦灼。请求议长咨询本院,对于此次请愿有什么完善办法,以防隐患而保大局。东三省幸甚,全国幸甚!
议长:本议长对于这个事情极为注意,至于咨询全院,恐一时也无妥善办法。今天还有要紧议案,可以先行开议。
众呼“请议长宣告开议”。
议长:方才李议员文熙倡议将议事日表第三川路倒款案改列第一,提前开议。已经多数赞成,请股员长报告审查的结果。
十一号议员(盈将军):那两天本员请假,由副股员长牟议员说明。
一九六号(牟议员琳):原案是说川路倒款,邮传部不负责任,有三个理由。
七三号(汪议员荣宝):请简单报告。
一九六号(牟议员琳):原案是说川路倒款,邮传部不负责任,有三个理由:在光绪三十三年有四川人涂熙雯以川路公司亏挪款项,请邮传部查办。邮传部派主事王宗元到成都去查,而上海、宜昌、汉口都未去查,这是不合的第一个理由,今年六月上海倒款一百几十万,经理人是施典章,而用施典章者就是乔树楞。当川路没有倒款的时候,上海道就向邮传部打电,叫他去查办,说旌典章拿远期庄票作为存款,以此掩饰调查员耳目,因此来邮传部请示。邮传部也没有派人去查,以致此公司倒了一百多万以后,接续倒至二百万,此邮传部不负责任第二个理由。川路倒款以后,四川京官在邮传部及都察院递呈,邮传部因咨行四川总督去查倒款。在上海,邮传部不电咨江苏巡抚、上海道勒追,而以一纸空文咨行四川总督,己属有意推卸。至上谕下来,交邮传部查核,事经二月,该部并未设法维持,此邮传部不负责任第三个理由。本股员会审查这个说帖很有理由的。邮传部管理全国的路政,无论商办、官办,就有监督之权、保护之法。对于四川铁路倒款,邮传部经六个月之久,并不去设法维持,而四川铁路总理乔树楞又是邮传部奏派的,就应该将乔树楞请旨处分。况邮传部对于公司总理既有奏派之权,该总理若不称职,就有查办之权。所以本股员会审查结果,应请旨饬下邮传部令总理、司事等赔偿倒款,一面将川路总理按照《公司律》须由股东公举,乔树楞是邮传部奏派,并不是股东公举的,邮传部于用人一节,既不慎重于前,于倒款一事又不着实查办于后,卖足为邮传部不负责任之确据。而所倒之款,邮传部应该向经理人押追出来,不得任其无着落。本股员会审查的结果大概是如此。450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
八二号(陈议员宝琛):前天乔树栅有陈请说帖,说施典章不是他用的。
议长:乔树楞亦递有说帖一件,已交陈请股审查,陈请股员长将审查该说帖情形说明,以便各位议员参考。
一二一号(方议员还):四川铁路的事情有好几个说帖,都是着重乔树楞、施典章,说是施典章亏空,乔树栅不能不担责任。所以攻击乔树楞而乔树楞也有说帖,他的意思以为川路总理共是三个人,一个在四川,一个在宜昌,一个在北京。总理担责任固然是应当的,然而三个人应当连带担责任,不能乔树栅一个人担任,这是第一层。第二层,乔树楞没有作总理的时候,施典章已经在公司内(责)任事,并不是乔树栅位置私人,这是两个意思。施典章既是朦蔽,应该三个总理一同担责任。他以为驻京总理没有管钱财,就不能担责任。方才报告书上说是不负责任。本员是陈请股之一,据原书上审查,乔树柄信任施典章不负责任这一层,这个应当修改的。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请发言。
议长:现有张议员政、刘议员纬提出报告书修正案,应先请发言。
百八十号(刘议员纬):先请李议员演说之后,再行申明本员修正理由。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川汉铁路究竟是关于一省还是关于全国,在本员以为实关系(东)[酉]南大局。若川汉铁路不通,则川藏、川滇、川黔铁路均无着手处,商业发达尚是第二问题,万一一旦有警,用兵、运饷,动经数日,其危险有不可思议者。关系既如此其大,我辈即当尽力维持方是正当办法。资政院章程凡关系本省事件、本省人不得与议。现在关于本省事件,几成一唯本省人始得议之,此种现象,本员并不赞成。盖畛域观念,资政院不宜有此也。川汉铁路一败坏于官办时期,再败坏于商办时期,总之皆邮传部不负责任所致。何以言之?他省商办铁路皆是自由投资,川汉铁路则系强制入股;他省商办铁路为少数资本家入股,川汉铁路则为一般人民负担,以至各厅、州、县抽收租股,披枷带锁,无地无之。此等敲骨吸髓之股本经营之商办铁路,邮传部对此应当极力维持,方是正当办法,乃邮传部现在不然,不唯不维持,反一味破坏摧残,以为商办铁路非邮传部责任内的事情,且若立于反对地位,非达破坏摧残的目的不止者。请就川汉铁路情形为诸君简单一言:光绪三十三年前官办时,西藏挪用数十万,铜元局挪用二百余万。试问:四川人民所负担者是路款乎?抑西藏、铜元局经费乎?川人明知而不能言,言之而亦无效。邮传部有主持路政之责,胡为任川督之任意挪用而不一言,此其不负责任者一。嗣后裼督奏改商办,川人因见亏挪太巨,呈请邮传部派人查账,所查的(从)[仅]成都总公司账目,其他上海、宜昌、汉口等处,并未去查,只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号议场速记录451以路远难查为词了事。昨年十月川省开股东会,本员与会,官办时经数年,总账仅存一册,此中黑暗可以想见。邮传部非不知也,胡为置之不问?此其不负责任者二。然我川人以为官办之往事已矣,整顿于商办时期,或可收之桑榆,乃邮传部又不遵照《公司律》,硬行奏派三总理:一驻成都,一驻宜昌,一驻北京。据乔总理说帖三权分立,究竟权限如何划分,有无明文规定?现在已经倒款,究竟哪一个总理负责任?邮传部能指定否?不但此也,汉口有管款者,重庆有管款者,皆系总理委任。胡为上海管款之人,则用奏派,其理由安在?当日用心,得勿以为若有危险,三总理不负责任乎?胡为不施之于重庆、汉口?此等非鹿非马政策,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然往事已矣,现在上海倒款事在六月,上海道曾经电京,邮传部未尝不知,当时胡为不派人径赴上海?此不可解者一。以后川人公呈察院,转咨邮传部,徒以一纸空文,又咨行川省,胡为不迳命苏抚严追倒款?可见邮传部有意延缓,此不可解者二。
某议员:请简单发言。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嗣后川人又复公呈邮传部,邮传部亦未尝过问。然此犹可谓人民一方面陈请,邮传部向来漠视也。嗣后又由四川京官邓镕等呈请部察院代奏,奉旨交邮传部知道;又由甘大璋等据请直奏,奉旨邮传部查核具奏。邮传部既经两次奉旨,似宜勉尽责任,认真查办。胡为距倒款的时候已经五月,距奉旨的时候已经两月,邮传部仍无一定办法,不知道邮传部用意在什么地方?(拍手)邮传部对于国家负朝廷的命令,对于人民负人民的希望,吾不知邮传部将何自解。总之,欲谋国家发达,必先谋交通机关发达。而交通机关之能发达与否,则视邮传部之能尽职与否。现在邮传部对于商办的铁路,不惟不提倡维持,反觉处处破坏,于邮传部一方面甚为得计者,真不知邮传部用意之所在。(拍手)譬如营造一屋,邮传部负监工之责,不但不督促工人赶办,反阴纵工人偷去材料,而不知究如此,欲求屋之造成,难矣。现在邮传部放弃责任,听其破坏,何以异是!本院有监督行政之责,欲谋国家发达,而以交通权之责任委之现在不负责任之邮传部,国家恐永无发达之一日,故非极力弹劾,使之负责任不可。报告书原系援据一百零六条具奏,据本员意思应用二十一条为是,因为浙江铁路一案系援据二十一条,川路情形较重故也。
议长:张议员政、刘议员纬对于报告书提出修正,请即说明理由。
百八十号(刘议员纬):这个四川铁路公司有三个总理、六个监督,种种腐贩情形不必再说了。倒款的种种情形,审查报告书已经说明,亦不必再说了。但就邮部不负责任之处,对于审查报告书略有修正意见,其修正之理由不能不简单说452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一说。邮传部主持路政,对于商办铁路、官办铁路,无论如何应有维持查办之责,况川路三个总理之中,乔树楞居上级机关,实负监临主守责任。互相推诿,都不负责任。乔树楞为邮传部奏派之人,乔树橱与邮传部对于川汉路政均负伟大责任,实属毫无疑义。故倒款在施典章,而继归咎于乔者,因乔之不负责任也。不负责任在乔,而终归咎邮传部者,因邮部之不负责任也。乔总理不负责任,关系在四川之铁路:邮传部不负责任,关系不仅在四川之铁路。此次倒款过巨,迟延已久,若不再为设法极力维持,此风一长,不独川路未倒之款可危,推之全国商路前途,亦必因而大受影响。所以川路倒款,初仅十余万,继且百几十万,今又倒数十万,通共二百多万,推其后,不至全路之款倒闭不止也。一省如此,他省随之,不至全国商办之款倒闭不止也。邮传部种种不负责任如此,审查报告书仅照《议事细则》一百零六条办理,实不足以儆戒将来,维持路政。据本员意见,想照《院章》二十一条办理,至川路总理、经理人等倒款之罪,应照《公司律》-百二十九条办理。从前三个总理应即撤销,以后举总理、司事人等,必照《公司律》七十七条办理,方为正当。此本员修正之理由也。
一二一号(方谈员还):请刘议员发言简单一点,大家既多数赞成了,贵议员可以不必多说。
一八十号(刘议员纬):本员修正的意思不能不如此说明。
一七八号(高议员凌霄):四川的事情关系甚大,倒款至有二百余万之多,皆是四川人民膏血。现在审查报告是很完备的,我们资政院应议的事很多,不能专讨论这件事情。本员简单说明两句,请议长即付表决就是了。此事自六七月以至今日,我们四川京官到邮传部一再具呈,奔走呼号,焦头烂额,毫无成效。邮传部不负责任,我们资政院大家是应当注意的。表决之后,应请即行上奏,这是四川人民引领翘足以待的,请议长宣付表决。
邮传部特派员(梁士诒):本员可否发言?
议长:可以发言。
邮传部特派员(梁士诒):这个川汉铁路倒款的事,看这个报告书上所说与事实上实实在在有不符的地方,不能不说明一遍。当光绪三十三年邮传部派人去调查此路账目,到宜昌、汉口、上海等处。(语未毕)
一三十号(刘议员景烈):请说话声音大一点儿。
邮传部特派员(梁士诒):从前光绪三十三年邮传部特派员王宗元、费道纯清查川路款项,后来他们回复清查这个款项,就收、支、存三款,按月钩稽,收款以簿为凭,且有各州县禀报册文并票据为证;支款亦以簿为凭,以每月报册并四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号议场速记录453川总督批准印文为凭;存款则以月报为凭。王宗元未到[列)宜昌、上海两处,当时宜昌事宜是沈致坚管理,上海是施典章管理,每月均有报告册交到总公司,当时打电报到宜昌、上海去问过的,均有电文回复即是凭证,并不是无从调查。惟是光绪三十三年之时,施典章并未闹出亏空,至于今年上海钱庄倒闭的事体,现在陈请书与报告书都说上海倒款,邮传部并没有过问;又说上海道有电来而邮传部不复,这是不对的。其实上海道并没有电来,邮传部却曾先有电到上海道,而上海道却没有复电。这一层股员会应该问问邮传部有这件事没有?本员把宣统元年七月二十日邮传部发上海道的电报念给诸位听一听,上海道接到邮传部这个电并没有回复。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既然是上海道没有复电,邮传部何以不再打电去问他。
邮传部特派员(梁士诒):己曾打电问过的,以后还是没有回复。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邮部再打一电去,既不回复,何妨再打一电呢?
邮传部特派员(梁士诒):请慢慢儿听底下的话,可以不必如此之忙。
一五一号(黎议员尚雯):上海道蔡乃煌既然是不回电,邮传部为什么不参他呢?
邮传部特派员(梁士诒):贵议员的话听不清楚。
一七八号<高议员凌霄):铁路事情关系全国人民财产,无论国有、民有,邮传部都应该维持监督的,四川铁路此次在上海倒款如此之多,自六七月以来,四川京官一再请都察院代奏,又前后奉上谕两次,贵部仍没有着急办理。现在在宜昌总理李尧琴到上海去清理存款,又查出侵蚀之款复数十万两,贵部毫无觉察。试问:商办的铁路是不是归邮传部管理的?
邮传部特派员(梁士诒):本员现在所说的才说到七月二十日的事情,俟本员说完之后,再请质问。七月二十日的电报,上海道没有回复。后来四川铁路总公司与四川股东于八月二十日以前并没有呈请邮传部代为追还的话。邮传部见上海道没有回电,于是派了银行中人去查款目,从这边调查出来正元等钱庄倒了,川汉铁路的款已开列到商会去,旋于九月二十二日由度支部主事杜德舆等说是川汉铁路倒款甚巨,具呈到邮传部。这个商办铁路应以股东为主,请问各位:普通商业的法律,随便哪一种人都可以来部控告,可以不可以呢?那是一定不行的。必须股东才可以控告,杜德舆等以个人的资格,焉能来本部控告呢?
一八二号(万议员慎):报告书上说上海已经亏空二百多万,邮传部何为不去问乔树楞呢?现在邮传部特派员说了干言万语,何为独不提“乔树楞”三字呢?
邮传部特源员(梁士诒):乔树栅并没有将账簿送到邮传部来。454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
一八二号(万议员慎):必要杜德舆到部控告,邮传部才晓得那乔树楞所管何事,邮传部又所管何事?
邮传部特派员(梁士诒):不要肆口漫骂。至杜德舆等于九月二十二日具呈到邮传部,邮传部从前已经派上海道查办,这还有什么话昵?随后甘大璋、邓镕等呈请都察院代奏,奉旨交邮传部知道,又奉旨交邮传部查核具奏,故再行派员查办。
八一号(章议员宗元):请单简发言,我们还要报告预算。
邮传部特派员(梁士诒):照中国规则,奉旨查办未完的事情,不应当宣布。请问议长:可以当大众宣布否?
议长:若贵部不以为秘密事情,可以宣布;若以为秘密,就请不必宣布。本议长不能代决。
邮传部特派员(梁士诒):按照中国规则,查办未完之事,不能宣布。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贵特派员认为不能宣布就不必宣布了。本员请问贵特派员:商办铁路与官办铁路性质虽然不同,而商办铁路与商办铁路总应该是一样。何以邮传部对于他省商办铁路只派一个总理,而对于四川商办铁路必要派三个总理?据乔总理陈请书谓三权分立,驻京总理之权限如何?驻宜昌总理权限如何?驻成都总理权限如何?何以一经到款,互相推诿?请邮传部特派员说明权责所在。
一八二号(万议员慎):四川例款如此之多,邮传部何以置之不理?现在何以并不题乔树楞一个字呢?这是什么意思?乔树楞辩证书
中说
“承商邮传部”,所承商者是何事呢?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施典章是奏派的,邮传部何以对于他省管款之人不奏派,而独对于四川管款之人要奏派?何以对于四川重庆、汉口管款之人不奏派,而独对于上海管款之人要奏派呢?
邮传部特派员(梁士诒):施典章并不是邮传部所奏派的,是四川总督所奏派的。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四川一路用三个总理,邮传部既然知道与《公司律》不合,为什么不过问呢?
邮传部特派员(梁士诒):当初这三个总理是四川人民呈请邮传部代奏的,假如邮传部当时不代奏,四川人民又要说话了。
百八十号(刘议员纬):请问贵特派员,既经上海道电禀及京官杜德舆等呈请查办,邮传部不将乔总理照监守自盗例奏请惩办,复不电饬上海道就近勒追,殊不可解。揣邮传部之心,非不知上海倒款,应该饬上海道查究,实与川督无涉,然竟以一纸空文咨回四川总督者,即系有意迟延,不达破坏商办之目的不止也。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号议场速记录455
邮传部特派员(梁士诒):上海的一部分已经派人去查清账目,三家钱庄的倒款,将来必要设法一律追还的。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邮传部特派员到资政院说话,应当负责任。贵特派员既说一律追还,将来若倒款不能一律追回时,应惟邮传部是问。
邮传部特派员(梁士诒):本特派员说是一律追还,本是应该代追的,至于追不回来,无论哪国官厅,都未有替人偿还债的理。请问贵议员这个说[法]根据的法律是在何处规定的?
百八十号(刘议员纬):三个总理不合《商律》,邮部岂不知之?知之而故听之,致使三个总理互相推诿,是罪在邮部,而不仅在三总理也。川人对于倒款一事,问之成都总理不知,问之驻宜总理不知,问之驻京总理又不知,问之邮传部,而邮传部又仅以一纸空文咨回四川总督,所以四川人民杨重岳等蹈(十)[什]刹海,种种痛苦,实出于无可如何之举。既经京官杜德舆等两次据情具奏,摄政王知是邮传部责任,所以又两次谕旨均饬邮传部查办。邮传部应即照《公司(例)[律]》-百二十九条办理方为合法,何以迟至二三月之久?对于此事毫不注意,是邮传部之玩视路政,破坏商律,实属毫无疑义。
一九六号(牟议员琳):不必再讨论,请谈长速付表决就是了。
邮传部特派员(梁士诒):三个总理是四川人民选举来的,邮传部可以不认吗?方才所说查办未完的事情,李议员说不必宣布,本员就不必宣布了。至于邮传部第一回奉旨交到查办的事情,邮传部已经派了两个司官去查办,将来自然照一百二十九条《商律》办理的。
七三号(汪议员荣宝):请简单发言。
一七七号(李议员文熙):就请议长宣付表决。
议长:现在还有张议员政、刘议员纬的修正报告书亦当表决。口
百八十号(刘议员纬):请议长命秘书官朗读本员修正稿。
议长:现在由秘书官朗读张议员政、刘议员纬的修正报告书。
秘书官(曾彝进)承命朗读修正报告书。
议长:现在表决张议员政、刘议员纬修正报告书,拟即参入报告书中,赞成者请起立。
众议员起立赞成。
议长:多数。
一五一号(黎议员尚雯):上次表决弹劾的时候,议长说取消这个奏稿,并不是取消这个问题,请议长另行指定起草员。现在内政、外交种种失败,此等军456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机大臣岂能辅弼朝廷,实行宪政?况军机大臣所保用的张人骏、冯汝骥、杨文鼎等各督抚,在地方弄得太坏,而军机大臣既不过问,且为袒庇,即此一端,亦可弹劾。
议长:奏稿已经取消,今日不能再行讨论。因为预算案甚为紧要,应先会议。
一五一号(黎议员尚雯):预算固是要紧,而弹劾军机亦很要紧,因为军机大臣不负责任,非本院所能过问,是军机大臣如神圣不可侵犯,而君主反为军机大臣受过矣。应请议长指定起草员再行弹劾。
四八号(陈议员懋鼎):已经表决过取消奏稿,即是取消议案。请议长就宣告开议预算案。
议长:现在议议事日表原列第一之试办宣统三年岁入岁出总预算案,请预算股员长报告审查之结果并说明理由。
六二号(刘议员泽熙):这部预算最为繁难,审查之时,将中国政治腐败情形及财政危险情形都已看出,故今天报告不能不多说几句。但本员报告都是大概情形、大概数目,其详细处,拟委托各科审查长分别报告。政府所提出之预算案,计总册四十二本,分册八十一本,又追加预算二十四本,后经政府陆续送来各处原册计三千二百八十余本,股员会以四十日之光阴,竭四十八人之精力,逐日钩稽,稍稍得其端绪。今日期限已届,例应报告,兹先报告预算案乏内容;其次报告审查预算之情形;其次表示本员对于改良预算之意见。其一,报告预算案之内容。预算案内容劈分两大部,一岁入,一岁出。岁入以田赋为大宗,盐课、关税、厘捐次之。岁出以军费为大宗,外债费、财政费次之。岁入二万万九千余万,岁出三万万五千余万,不敷者五千四百余万。岁入、岁出均分经常、临时两门,而岁出又分国家行
政经
费、地方行政经费两部,其表面上之体例,固与东西各国预算册无甚区别,但精神上不无缺点。缺点维何?一则无财政上之计划,一则无政治上之计划也。原来预算性质,从~方面观之,则为全国财政之照相片,故编制预算,不可不有财政上之计划;从全体观之,则又为全国政治之照相片,故编制预算,不可不有政治上之计划。今政府所提出之预算案,果有财政上之计划否乎?果有政治上之计划否乎?是一疑问(题)也。谓其有财政上之计划,则必准各国预算之原则、原理为收支合用之准备。今其内容,出入不敷者五千余万,而全部预算册内,究无何等弥补之方法,则不得谓为有财政上之计划无疑也,其缺点一。如谓其有政治上之计划,则必内审查本国现状、外观各国趋势,以定大政之方针。今其内容所载军事行政、教育行政、经济行政,果注重何事,实不能得其要领,推其意,几欲皮貌各国文明政治,于一二年内悉举而推行于我国;旧日腐败之政治,又不忍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号议场速记录457涤荡而廓清之。于是新的、旧的,文明的、腐败的,纷然杂陈于预算案内,毫无损益缓急之区别。此不得谓为有政治上之计划无疑也,其缺点又一。虽然此二缺点也,究竟是何原因?一再思维,当编制预算时,并非政府不愿为财政上之计划、政治上之计划,实以处于现在制度之下,其势有不能为财政上之计划者也。盖一则因财权之不统一,一则因政权之不统一。何谓财权之不统一?我国财务行政本仍袭封建遗意,中央虽有一财政机关,不过拥一稽核之虚名而已。无论田赋、无论盐茶、无论其他课厘一切征榷事项,皆归各省督抚管理,因此乃生出一个现象,即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恍为民法关系,互立于债权者与债务者之地位也。有时中央政府所需之费,必向地方政府索取,于是督抚者对于中央有解民政部款、有解学部款、有懈度支部款、有解陆军部款、有解其他各部之款,其关系似不过封建时代诸侯一种贡献品而已,是中央政府立于债权者之地位,而地方政府立于债务者之地位也。有时地方政府处于贫窘,所需之政费,则又向中央政府索取,于是有奏请部拨款项者、有奏请截留京饷者、又有奏请截留协饷者,其关系似不过民间交易,欲反债务者为债权者而已。是又地方政庸立于债权者之地位,而中央政府立于债务者之地位也。不特此也,有时地方政府蓄积有款,惟恐中央政府所知,必设法以弥其隙。举一实例,近日某省藩库运库余款六十余万,某督竞在谘议局宣言,此款若不作为公债抵款,恐为部所提拨。非独视为某省财政,且直视为某督之财政也。是又地方政府于中央政府,以盗行相防者也。不特此也,从预算册内详细审查,又演出一个现象,盖即编制预算时,视为某税应增若干,某款应减若干,一一电询督抚,以为可加也,则加之;以为可减也,则减之。督抚以为不可加也,则不加之:以为不可减也,则不减之。或竞无回复明文,而于预算册内悬为未决之一问题。是真各国预算案内所无,而中国所独有者也:是真所谓行省财政而非国家财政者也。则编制预算时,欲骤令数十个分离之财政为一个统系之财政,为之移缓就急,为之谋收支适合,固必不能之事也。此则财政权不一,不能为财政计划之原因也。何谓政权之不统一?我国行政向无统系,内而各部各立一割据之状态,政见既不相谋,呼吸复不相应,人人有一部分的观念,而无全局的观念;人人为一部分的活动,而无全体的活动。管军事者,以为军事以外无他立国之图;管教育者,以为教育以外无他立国之图;管实业者,以为卖业以外无他立国之图。各就所管事务,极力谋其扩张,而不顾国家之现状究应采用何种政策,国民之负担力究竟能否胜任?彼此对立,互相矛盾,此内部政权不一之情形也。外而各省督抚,亦握国家行政权,举军事、财政、司法及其他各项重要政务,督抚以一身兼而有之,故中央政策不能直接行之各省,必间接以责之督抚。于是甲部发一政令责督抚办甲事,乙部发一458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政令责督抚办乙事,且莫不以就地筹款责督抚以办事。是在中央,则见为分,而在督抚,则见为合。有时督抚以其政令之冲突也,或以情形不同推宕之,或以财力不足拒绝之,即或勉强照办,亦不过敷衍新政门面,致令中央政策不能行矣。且为督抚者,又各就本省以为计划,不必以中央政策也,故督抚个人之势力大,所处之省分财力大,则所划之政策亦大,所用之经费亦大。有时中央政府恐其政权之过重也,则又设法以掣其肘,致令地方政策亦不能行矣。然此第就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之关系言之也,且即地方与地方观之,各省政策各不相谋,因之各省政费亦各不相剂。同一教育费,而甲省与乙省不相谋;同一军事费,而甲省与乙省不相谋。综甲省政费或千数百万乃至数千万,而乙省政费或不过数百万,乃至百数十万。贫富多寡绝无权衡,是预算册内三万万政费,实数十个地方主义之政府瓜分之,而非一个国家主义之政府支配之也。合而观之,中央与中央不相联,中央与地方不相联,地方与地方又不相联,其不能有统系的计划书明矣。此则政权不一,不能为政治计划之原因也。此外尚有两个缺点:一则宫中、府中,经费之未分也。质言之,即国家经费与皇室经费之混合也。现在东西各国,里室经费在预算册内,只有一个总数。中国皇室经费,度支部具奏改为宣统三年确定,故此次预算册内尚无此项名称,然与皇室经费性质相近者,大概包括于行政费中,其分类似为不伦。在编制预算者固属无可如何之计,且解内务府款、解宗人府款及所谓缎匹、颜料、例贡等名目,散见于各省预算册内不一而足,纷纭错杂,不可究诘,虽欲分之而无可分,此亦预算册内之一缺点也。一则各省协拨款项之穆鞴也,此等款项,以甲省之有余补乙省之不足,虽其数目以中央政府命令定之,而其名义,究非以中央政府协助之也。盖中国制度只有行省财政而无国家财政,故取恤邻主义,彼此互相协拨。当其初政事简陋,故可照常划拨;今者财政支绌,无论受协省分、应协省分,同一处于艰窘,故往往解不足数,或竞拖欠数年不解。在受协省分则奏请饬催,而在应协省分则又奏请截留,此诚财政界上一大磬藕之现象,为各国所无,而我中国独有之特色也。因此楞鞴,乃生出一个现象:查预算册内,此等款项往往受协省分则照原额列收,或照近年实解列收;而应协省分则或竞不列支,即列支矣,而其数目与受协省分列收数目相差甚远,且或有应协省分列支数目超过受协省分列收数目者,互相抵牾,真难究诘。推其意在受协者无非欲照厦额以争收入之多,在应协者无非欲以浮报,故露其亏窘之象也。转瞬明年即须照预算册收支,在受协者省分则以此数为收入的款,而在应协省分或解不足数或竟全不一解,是受协省分应收之款,一旦落空,其亏空又何待言?然则预算册内名虽亏空五千余万,而因此故,又不知亏空凡几也。至若拨补厘金等款,更属纸上空谈。全部预算必致为此等款项动摇,此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号议场速记录459又预算册内之一缺点也。此外缺点尚多,非关宏旨,姑且省略。预算案之内容如此。其次则报告审查预算之情形。办理预算,本系我国创举,前此既无预算案、决算案可以援照比较,故审查时非常困难。筹备清
单本
年又系试办各省预算,故政府所送来之预算案,皆是省各为册,一省一个统系,所谓俄罗斯之割据预算是也。而资政院章程又以事分科,是预算册之组织与分科之方法不免冲突,故由分离之预算求为统系之预算,又属非常困难之事。经股员会议决,佥以按事审查为一定准的,应不避此困难。此审查方法与原预算案不同之点也。至审查方针,经股员会叠次讨论,全以为中国现在时势,自应从政治一方面鞭辟进行,固不可仅以财政上之眼光审查之,而当以政治上之眼光审查之也。诚以今日财力竭蹶,不足达政治之目的者,其病坐在新旧杂糅,故不可不以政治眼光为革故鼎新之计划也。质言之,即一面敦促政治进行,一面维持财政现状,所谓方针如此。方针既定,先审大体。预算案内三万万政费,究竟支配是否正当,究竟一分一厘是否皆为必要之经费,是不可不一研究之也。就三万万政费约略言之,其近于皇室经费性质者七百余万,其偿还外债者五千余万,其为军事赞者一万万。总此三事,己超过入款之半,其留为行政经费者,不及岁入半数,而京师各衙门又占八九千万之谱,所剩者不过六七千万支配于二十二行省及西藏、蒙古、伊犁、青海等处。此六七千万,为国家行政经费又三四千万,其为地方行政经费,不过两三千万。以中国幅员如此之广,人口如此之众,其所分配于地方行政经费乃如此之少,地方事业又焉能发达乎?此政费分配之不匀,即政治措施之不当也。再把三万万款项分析言之,有原案可决者,有加以修正者。其原案可决者,则外债费、公债费而已。外债费以国际条约关系之故,公债费以人民信用关系之故,究不能不分厘偿还,故无所用其修正,均原案可决之。其加以修正者,头绪虽繁,大别之不过军政费、行政费、财政费、教育费、司法费、民政费、实业费、交通费荦荦数端而己。今请先言军政费,现在竞争剧烈,各国为恢张国力起见,无不以整顿军备为要图,故预算册内军费占岁出三分之一乃至半数者者有之,今我国军费已逾一万万以上,是亦占三分之一,宜乎国之可以强也,而何以朝不保夕,存亡危急如此也?试一察军政内容则知之矣。最可笑者莫如绿营、旗营及各省驻防。盖绿营、旗营、各省驻防兵额,俱有定数,必待老死而后出缺,故其兵之老弱残疾着多,此等经费,以社会上之眼光观之,直可谓为一种慈善费而已。(拍手)以一兵月得钱粮数两,足以为一家之生活也。若以国家眼光观之,此等兵丁既不能捍卫地方,复不能恢张国力,国家岁用千万,岂非靡费?股员会佥谓审查预算当以国家为前提,其无益于国家之经费自不能再行支出,故于绿营饷项悉数裁撤,然而京旗各营、各省驻防,其为老弱残疾与绿营无460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以异也,其为靡费,亦与绿营无以异也,何以不裁之?得勿股员会意见有所偏袒乎?如以生活论,岂京旗各营、各省驻防之生活宜谋,而绿营之生活不宜谋乎?然而此中有特别之理由在也。盖国朝定制,绿营兵丁可以营业自由,京旗驻防不能营业自由,故绿营兵丁兼营他业者不可胜数,一旦撤伍,尚属有家可归;若京旗驻防,除服当兵之义务外,别无他项营业所恃以养家赡眷者,惟月得之数金而已。不先为之谋(之)一生活,遽行裁撤,使数百万旗丁流离失所,其心忍乎?虽审查预算原系谋国家政治上全体利益,不宜以社会眼光为一部分人留此靡费,至于财政有损,然而国家者,集社会而成者也,苟社会上不得其所者太多,亦非国家仁政之所忍出,且变通旗制为政治上最重要之问题,且为政治上最困难之问题,如何发达经济使旗人生活不至困苦,如何减轻财政使国民负担不至增加,其中详细方法最多且繁,现拟另提一建议案,由本院决定,咨送会议政务处查照施行,此本年预算案内不裁撤京旗驻防饷项之理由也。防营一项,为今日保卫地方必要之事,固未可遽行裁撤,但股员会意见以为,兵在精不在多,各省消耗此款未免太巨,拟裁减四成,改为巡警薪饷,亦与保卫地方本意无背。至新罕一项为我国军事精神之所在,即为我国国家命脉之所寄,而何以近年以来动辄为世诟病,此非新军之咎,乃办理新军者之咎也。盖扩张军事,当先从根本下手,根本未定而遽行成立多镇,故演出种种奇象。根本维何?将校也,器械也,交通之便利也,饷项之充裕也,军国民之教育也,皆军事之根本也。今者将校果已培养乎?器械果已精良乎?交通果已便利乎?饷项果已充裕乎?军国民教育果己普及乎?五者无一,遽欲扩张军备,是不揣其本而齐其末也。虽然交通也,饷项也,军国民教育也,非陆军部责任,而他部辅助陆军部之责任也;至培养将才、制造器械,则陆军部固有之责任也。今拟划军费一部分改为教育用费、制造资本,较有实济,表面上虽似持消极主义,反对军事,而不知实窥军事要素,持积极主义促军事进行,使与世界第一等军备抗衡也。其次则行政费、财政费。此(节)种款项虽非直接生利之资,要为国家必不可少之费,第行政费二千余万,财政费二千余万,其数未免太多,然细察其内容,实因制度未善,致如此巨。以行
政论
,则督抚各一官署也,司道各一官署也,同通州县乃至佐贰佐杂亦莫不各一官署也,官署林立,故经费澎涨。以财政论,则善后局也、筹饷局也、支应局也、种捐局也,叠床架屋,皂目繁多,至如厘金、盐课,则十里一卡,百里一局,局卡林立,故经费澎涨。他日新官制实行,若能聚数官厅同一官署办事,则一切衙署费用可省,改良征收机关,废除重复局所,则一切经征费用可省,然此系官制问题,股员会不能越俎代庖也,第就其中浮费冗员为之略为裁汰尔。其次则教育费、民政费、司法费、交通费、实业费,此数项者皆为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号议场速记录461立国之要图,即与宪政有密切之关系,总宜澎涨其经费,以敦促其进行,断不可持节约主义,以瑟缩其政务也。但原预算案内教育费虽千七百余万,而为国家行政经费者仅四百余万;实业费虽七百余万,而为国家行政经费者仅二百余万。此四百余万中,学部及提学使署、学务公所经费又占其多数,直接及于教育者殆鲜;此二百余万中,农工商部及劝业道署、劝业公所经费又占其多数,直接及于实业者殆鲜。以中国版图之辽阔,户口之众多,而教育费、实业费仅仅此数,奈何其不愚且贫也!推之民政、司法等费,分布方法莫不皆然,况各主管衙门对于所管事务,皆听各省自为风气,既无一定标准,复无一定计划,故不能确定所管事务经费匀配于全国而无所偏枯,致令富省教育费、警察费、司法费等项,多或数十万乃至数百万,贫省则不过十余万乃至二三万,多少相悬,不啻霄壤,又何能使教育普及,警察普及,司法普及乎?股员会审查此项经费,虽明知其弊而亦无可如何,欲斟酌而匀配之,既无此等权利,即无此等义务,是则在统一财政权以后,各主管衙门之责任也。(拍手)故审查结果仍不得不出于核减之一途,第所核减者,非对于各项政务有所变更,实对于各项政务申而削其浮滥之费而已。总合出入两款,其审查结果增加入款四百九十余万,削减出款五千八百余万,出入两抵,以度支部原奏所亏五千四百余万计算,实盈九百余万。但宣统三年新增筹备事宜,及追加各费约二千四百万两,以所盈相抵,尚亏一千四百余万。但此数仍属未定,以各衙门送来说帖及陆军部续送追加预算一千五百余万,尚须再付审查,其数目当有变动,应俟第二次报告追加预算时方能确定。总而言之,此次审查预算,削减至于如此之巨,人或疑其不揣时势,纯持消极主义,至一切新政不能举办,而不知仍是积极主义,并非消极主义也。盖政治进行,必赖财力以为后盾,若不顾后盾如何,徒奋往前进,一举百举,设一旦财力竭蹶,必至已办者隳于半途,未办者不能举办,波及政治前途,危险何堪设想?是始虽持积极主义,终不免陷于消极主义也。此次预算照股员会削减数目,果能得各主管衙门同意,吾知于一切政治毫无妨碍,而于财政则大有利益。既于财政大有利益,即可以保持政治继续进行,是所谓消极主义之形式而积极主义之精神也。(拍手)此审查预算之大概情形如此,尚望诸君通过,俾此案早日具奏,以便各衙门照册执行,甚为幸事!其次表示改良对于预算之意见。本年本系试办预算,一切根本问趣都未解决,实无办理预算之程度,不独编制者非常困难,即审查者亦复非常困难,故不能不筹改良地步,且不能不从根本上筹改良地步。然所谓根本问题者,究竟是老生
常谈
,人人知道的事,且有业经见之明文,不久即当实行者,固无须喋喋。然本员之所以欲言者,以各省预算,明年三四月间即须编制,非于三四月以前解决一切根本问题,实无可以下手之处,所争者在此462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数月之期限耳,本员因此不能不有希望政府之事,不能不有敬告政府之语。其语维何?约有五项:其一则速行统一政权也。盖国家政治有因果相生者,有利害相反者,必甲部种因于前而乙部始可收果于后,政权不一,或甲部尚未种因而乙部先欲收果,此所谓倒因为果之政策。同一国家有益之事业,或非今年应办,则为弊;同一国家最良之政治,或与主义相背,则为病;政权不一,则非今年应办者亦欲提前,与主义相背者亦思并进,此所谓以矛攻盾之政策。夫倒因为果,以矛攻盾,实中国今日之奇特现象,政治因之而隳废,财政因之而困穷,可为太息痛恨者也。假令政治统一,则一切政策皆有统系,何者宜因,何者宜革,何者宜缓,何者宜急,必能权衡至当,无所牵掣于其间,内而各部也不能各自为谋,外而各省也不能各为风气,是以三万万政费伏处于一个政策之下,斟酌而支配之。以财政论,何至有捉襟见肘之虞;以政事论,何至有用焉不当之处?此诚改良预算之根本策也。虽然,欲统一政权非先有统一机关不可。机关维何?即人人心目中所有的,即今日本院所讨论的责任内阁是也。西人政治学家有恒言日:责任内阁者,政治之母也,换言之,即预算之母也。盖一切财政上之计划、政治土之计划,无不由内阁发生,即无不包括于预算以内。有内阁则有办理预算之资格,无内阁即无办理预算之资格,以预算者,千头万绪,然[非]一部政策所能概括,亦非一部权力所能驱遣,(四)[斯]人所谓内阁为预算之母者即此义也,
周礼
所谓冢宰制国用者,亦此义也。可见办理预算必须有一总汇之所,古今中外一也。甚望政府遵照十月初三颁即组织内阁之上谕,速行设立责任内阁,庶明年办理预算,一切大政方针皆经阁议决定。果应注重军事,则经费趋重于军事一途;果应注重实业,则经费趋重于实业一途。然后可以由分离之政策进为统系之政策,然后可以由割据之预算进为统系之预算,一切困难问题,无不迎刃而解矣。此则改良预算非统一政权不可,而统一政权非速即设立责任内阁不可也,此希望于政府之事者一。其一则速行统一财权也。从财政之主体观之,则宜散不宜聚,古人所以有“财散则民聚,财聚则民散”之语也:从财政之客体观之,则宜聚不宜散,西人所以有“财务权力,当以唯一机关驱使”之语也。设一譬喻其理,即明财政之在国家,犹水之在地球也,聚为江海则力量大,散为行潦则力量弱,此定理也。我国虽号称三万万入款,然内而各部院各拥一财政主权,外而各行省亦各拥一财政主权,乃奎江北提督、热(何)[河]都统、察哈尔都统等处,亦莫不各拥一财政主权,是官厅所设置之地,即财权所分割之地,其散也不啻为行潦之水也。则所谓三万万岁入者,不过预算册内聚合数十个小财团,为一个大财团之名词而已,究其实仍是各小财团自为收之,自为用之也,又何能收一个大财团之效力乎?假令财权统一,则全国财务行政统握于一机关之手,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号议场速记录463以岁入论,则可以剔除恶税,推行良税,使入款骤然澎胀;以岁出论,则可以酌盈剂虚,挹彼注此,使出款无所偏枯。夫然后编制预算,可以因政治上之计划为财政上之计划,可以变量入为出之主义,进而为量出为入之主义。此又预算改良之根本策也。然而统一财权者有一先决问题,即官制是也,官制不改革则政权终无统一之望。以我国财务行政向采间接官治,一切赋税征收之事,概在各省,故呼应不能灵通。今欲吸收财权,当速颁布官制,必使财务行政为统一的组织,间接官治一变而为直接官治,而后足以收指臂相联之效,而后可以去彼此隔阂之虞。此则改良预算非统一财权不可,而统一财权非速颁布官制不可也,此希望于政府之事者又一。其一则划分政务及划分财政也。政权虽已统一,而政务究不可不分,政务不分,亦无可改良预算也;财权虽已统一,而财政究不可不分,财政不分,亦无可改良预算也。何以言之?国家政治有因全体事项发生者,有因一隅疆域发生者,故有中央政府以总揽其全,即不能无地方政府以分治其事,此中央政务与地方政务之必宜分别者也。假令中央政务与地方政务长此不分,即长此无可改良预算之希望。盖我国制度,一切重要政务,并非申央政府直接执行,而执行者实为各省督抚,于是名义上之权虽在中央,而事实上之权究在督抚。故言司法经费,法部不能估定之;言教育经费,学部不能估定之。推之其他各部,莫不皆然。而各部所能估定者,仅本署数十万或数百万之经费而已。即今日资政院会议预算,想各部只能就本署削减之经费争执之,而不能就所管事务削减之经费代督抚争执之,是真危险之象也。何也?资政院审查预算,既无商榷督抚之必要,而督抚特派员又无到会发言之时机,将来此部预算行之各省,各省督抚是否能承认,是否于各省事实无所阻碍,是一疑问也。设各省不能承认,起而反对,全部预算能无动摇乎?近者奉天、吉林、云南、陕西、湖南、山西等省纷纷电争不能核减,并托各主管衙门就主管事务与资政院协商,而各主管衙门仅以公文送电到院,并未见一人来院协商,然则各主管衙门所主何事、所管何务,而竟冷淡如此,不负责任如此,尚得谓之主管事务衙门乎?诸君试思之,此等现象,究竟是何原因。实以各省督抚办理新政则毫无实效,浪费国帑则时有传闻。今者电争政费,其在各主管衙门亦挟一滥费地步,以相揣测也。故对于督抚秦越肥瘠,漠不相关如是,此弊坐在中央各部不能确定主管事务经费,而必须督抚确定之。夫督扰既能确定经费,而不能与闻预算,且又须执行事务,故必以电相争。各部不能确定经费,反能与闻预算,且不须执行事务,故可置之不理。内外隔阂,如此其极,其弊又坐在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权限不分明之咎也。果能划分政务,若者为中央权限,若者为地方权限,国家行政之经费,由中央分别预算之,而资政院任审查之责;地方行政之经费,由督抚自行预算之,而464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谘议局任审查之责。如此则权限分明,预算可以实行矣。但中央政务与地方政务既分,则中央政费与地方政费不能不因之而别。假令混为一团,长此现在情形,财政权终归督抚,揆之法理、事实,固属无一而可。即采集权主义,一切财政纯归中央掌握,则地方官吏因发达地方事务,亦须请财政于中央政府,势必多所牵掣,地方事业又何能发达乎?盖集权中央可也,集财中央则断乎不可也。(拍手)且资政院与谘议局议决预算之权限,亦不免多所冲突。盖今年预算册因地方税、国家税未分之故,只就督抚所管事项,其性质近于地方行政经费者,划交谘议局议决,而岁入一门,统归资政院议决。致令各省谘议局纷纷电诘,若明岁预算册内再不划分,恐无以对谘议局也。度支部有见及此,故将地方税、国家税奏定明年颁布,但各省编制预算,明年三四月间即须下手,是划分地方税、国家税,春二三月定须告竣,夫何待言!虽然,此其中尚有一前提也。盖欲确定地方行政经费,非先确定地方政务不可;欲确定地方政务,非先确定行政制度及督抚权限不可;欲确定行政制度及督抚权限,非先厘订官制不可。现在地方税国家税划分权限迫于眉睫,而新官制尚未颁布,则标准未立,实无从下手,稍一延窘,恐明年预算册内国家税、地方税终(未)[末]由分也。此则改良预算,非划分政务及财政不可,而划分政务及财政,又非速行颁布官制不可也,此希望政府之事者又一。其一则速行国库制度也。东西各国理财方法,收支官吏与出纳官吏恒分离为二,互相纠绳、互相监察,故一切不尽不实之弊,可以剔除净尽,而预算制度之可以实行也。盖编制预算者,于其收入无不以多估少,于其支出无不以少估多,几成各国通例。诚以预算一事,系对于未来之收支以理想而定其数目,而因时事变迁,收入或有时减少,支出或有时增多,不能不为此预防之计也。是预算册内之数目,实行时不无变动,固属事所恒有,所恃以知其的确之数者,惟恃此管理现款之一机关耳。无论何种官厅,其所收支无不经由国库,将来以国库出纳之数,与各官厅收支之数,两相比较,真相乃见。不然,决算年度收支,官吏照缮预算册一份以为决算,或者藉口天时人事之变迁,增加出款,减少入款,则又谁得而知之?其危险甚矣。此则改良预算非实行国库制度不可也,此希望政府之事者。又其一则速行新币制也。币制之本位、单位,与预算无关系,所关系者惟币制之法价耳。现在通行市面,制钱也,铜元也、银元也、银两也,皆无一定法价,甲县与乙县木同,甲日与乙日又不同。当预算之编制也,举向所通用之制钱、铜元、银元、银两,而令其一一折合库平银两,及预算之实行也,(也)[则]又举纸张上之所谓库平银两,而令其折合无法价之制钱、铜元、银两等弊,官吏于此数(此)折合,即可上下其手。即退一步,官吏人人公正,不至舞弊,而因银价涨落无常,出入或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号议场速记录465有增减,预算数目即不能确定矣。此则改良预算非速行新币制不可也,此希望政府之事者又一。此外尚有希望政府注意之点有二,一则预算案以内之事,一则预算案以外之事。预算案以内之注意维何?其一,则入款之变更是也,今预算册内入款三万万,似为宣统三年确定之数矣,然而不可恃也。除水早偏灾,收入或致短少,不可逆料外,其显然短绌者,则因禁烟一事,举预算册内数百万之内地土药税,数百万之入口洋药税,又各省数百万之烟膏捐、牌照捐,将消归于无何有之乡矣,此不可不预筹抵补者也。其一则公债费性质之不明也。公债一项,其数虽只四百八十余万,而皆系各省督抚所发行者也。东西各国公债种类,原有国家公债、地方公债之别,此项公债果属于地方公债乎?抑属于国家公债乎?如谓属于地方公债,则督抚权限内实管有国家事务;如谓属于国家公债,则不应以各省名义发行。第不知各省督抚当收入此项公债后,果以之为国家行政经费,抑以之为地方行政经费,且以之为国家地方混合之经费乎?其偿还此项公债,将从国家税支出,抑从地方税支出,且从国家税地方税混合支出乎?他日地方政务地方税项划分以后,各省督抚原可以省政府名义发行地方公偾,固属法律之所必许,亦属事实之所必需。第地方税项未分以前,若各省纷纷发行非国家非地方之公债,而不为之确定性质,非独为国库增重负担,恐明年预算案内又添一重障碍也。此所谓预算案内宜注意之事者也。预算案以外之注意维何?其一则属于预算案以前之亏空也。近来新政繁兴,各省历年亏空,见之奏章者,不一而足。今年年关未过,而各省纷纷以亏空见告,有向大清银行借款者,有向其他商人借款者,其亏空殆不知凡几。加以各省官银钱局发行无着之钞票,多或数千万,少亦数百万,其亏空又不知凡几。此等亏空,皆未列于预算案内,转瞬明年所有借款半须偿还,又将何款支付?能勿牵动全部预算案乎?未审政府已筹虑及之否耶?其一则属于预算案以后之增加也。现查各省督抚议复赵御史酌定行政经费各折,综合计算新政经费,平均每年须添四千余万,而振兴海军费用不在其内也,变通旗制费用不在其内也,经营蒙藏费用不在其内也。且各国洋债,辛丑以后还息多而还本少,宣统四年以后,则每年须增还本金数百万,乃至千万不等。合此数项,年须增至六七千万,是虽有大理财家操点石之术,吾恐入款增加之程度,终不敌出款增加之程度也。然则预算案以前之亏空如彼,预算案以后之增加如此,真不知伺术可以挽救也。言念及此,为中国前途危,即为中国政治前途危,即为中国国家前途危,但不知政府亦曾思前顾后,筹有救济之方法否也?此又所谓预算案外宜注意之事者也。总之,今日中国不图强则已,苟欲图强,非改良政治组织不可;不办预算则已,苟欲办预算,亦非改良政治组织不可。顷所言责任内阁也,新官制也,皆改良政治之根本策也,即改良预算之根本策也,甚466 资政院议场会议速记录望政府急起直追,于数月内见之实行,则本员所馨香祷祝者也,本员之意见如此。(拍手拍手)
议长:现在休息十五分钟,休息后再续行开议。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请议长不必休息,恐休息就不能开会了。
七三号(汪议员荣宝):请议完了预算案再休息。
议长:本议长今日有病,实难支持,现在重大议案很多,若勉强与议,恐过于劳顿,后天反致不能到会。如大家必欲今天议决此案,不妨请副议长暂行代理,本议长拟稍休息。
议长将离席,议员中有离席者。
一二一号(方议员还):方才刘议员演说底稿,秘书厅印刷出来,请分给大家看看。
议长:请副议长代理,现在距闭会期甚近,要紧议案很多,以后于开会休息散会的时刻,务请诸位注意。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明天可以开会否?
议长:大约可以开会,离闭会已无多日,要紧的议案都要议完的。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请议长一面奏请延会十日,一面每天开一正式会,今天预算不过报告大致,还有四分科报告,报告之后还要议决。《新刑律》尚待议决,全是很麻(繁)[烦]的,请议长下次将预算案专列议事日表,议决后再议《新刑律》,还有关于海陆军的事情,请议长再开一秘密会才好。
议长:此事本议长极为同意,但足总要各位议员热心办理,况且预算、《新刑律》两案都是很要紧的,不能潦草通过,总须各位议员多多注意方好。
一五三号(易议员宗夔):请议长此后每天午前开审查会,午后开正式会,到三四点钟休息一下,休息太迟,恐怕大家走了,以后须吩咐守卫谨守院门,凡挂议员徽章之人,不准于未展会时即出去才好。
一四九号(罗议员杰):不必说挂徽章与否,凡是议员均不准出去。
议长:这个办法本议长极表同情,但仍须各位议员各自留意,或将此办法付表决,以便公同遵守。
九四号(王议员佐良):请问议长,三两天内能开秘密会否?
一五一号(易议员宗夔):将来报告海陆军经费的时候,总要开秘密会才好。
议长:现拟再开一日秘密会,此等议案可以归并一起会议。
议长退席,副议长登台就坐。
八一号(章议员宗元):本员承股员长之委托,代为报告。本股员会于十月资政院第一次常年会第三十号议场速记录467初七日开股员会审查京外各衙门公费,大家议论“公费”二字作何解释,以为公费对于廉俸是有分别的,廉俸是朝廷所定的制度,而公费不然,在京各衙门都是自己定的,在外各衙门都是奏定的,都有“暂定”二字。而奏请暂定,奉旨都是知道了,并没有“依议,着照所请”字样,可见公费与廉俸有别,而且与办公经费更自不同。就外面看似乎与办公经费一样,而内容究不同。(报告未毕,而议员纷纷离席。)
百三十号(刘议员景烈):议员多数离席,请议长注意。
副议长:现在暂且休息十五分钟。
六七号(沈议员林一):照章是五点以后就可以散会,现在已经过了五点,恐怕不能禁止离席,莫如宣告展会罢。
百三十号(刘议员景烈):因为闭会期限太迫,要说过了五点钟就行展会,恐怕还是不行。
七三号(汪议员荣宝):议员有议员的道德,现在议长尚未宣告展会就纷纷离席,成何体统?
副议长:宣告展会。
下午六点钟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