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彼果智
第一节 出体性
如是已说彼果断殊胜,彼果智殊胜云何可见?谓由三种佛身,应知彼果智殊胜:一、由自性身,二、由受用身,三、由变化身。此中自性身者,谓诸如来法身,一切法自在转所依止故。受用身者,谓依法身,种种诸佛众会所显清净佛土,大乘法乐为所受故。变化身者,亦依法身,从睹史多天宫现没、受生、受欲、逾城出家、往外道所修诸苦行、证大菩提、转大法轮、入大涅槃故。
只是一个出障圆明的正法身,从它的离垢寂灭边说叫果断,无住涅槃——解脱德;从它的智圆德满边说叫果智,无上菩提——般若德。这两者的总合就是法身德。本论总摄三德为二果,特别注重在圆满的无分别智,所以就在这智果中,开显法身。
【附论】本论讲的佛果三身,与《成唯识论》、《大乘庄严经论》都有不同,所以先讲些三身的问题,然后依文解释。佛果,超越不思议,本来无所谓三身、四身,不过从佛的自证化他,能证所证方面,方便建立二身或三身四身的差别。概括的说:就佛的自证说有两义:一是能证智,一是所证如。就佛的化他说也有二义:一是菩萨所见的,一是凡夫小乘所见的。有这四种意义而摄为三身:自证的如是法身或自性身,化他中凡小所见的是变化身,这是没有多大诤论的。但能证智,有说摄在法性身中,有说摄在受用身中;菩萨所见身,有的说摄在受用身中,有的说摄在应化身中,这就成为异说的焦点。拿本论来说:菩萨所见的属于受用身,也没有问题。佛智的属于法性身或受用身,就大有研考的必要。
智,或者把它摄于受用身,但摄于自受用身呢?还是他受用身呢?这又是问题。无著世亲都谈这法身或自性身,受用,变化三身。《大乘庄严经论》从“依”“心”“业”三方面说明三身:业是利他的,属变化身;心是自利的,属受用身,这受用身,就有自受用的意味;依是自利利他二种功德所依的,属自性身。拿四智来说:大圆镜智配属自性身,妙观察智配属受用身,成所作智配属变化身。但平等性智呢?颂文不明白,世亲解说为属于自性身。自性身的特点是“依”,在凡夫位赖耶为转识所依,转依后镜智为馀三智所依;受用身重于自受用方面,变化身则通为菩萨凡小所见。
本论的三身说,据无性的意见:三身皆是彼果智,所以三身都有智。自性身是根本智,馀二身是后得智。世亲把受用变化二身,专摄在随机所见的利他;在自证方面,智与如都摄在自性身中,这与本论的见解吻合。本论的体系:自性身就是法身,佛陀亲证所觉的,佛佛互见的,常住不变;受用变化二身,随机所见差别而有变化。这是从随机所见而推论到佛陀的本身,从他所见的而立三身。但还有一点,法身自性身摄尽佛陀圆觉的一切,自证不必说,就是利他也是依法身所起,不离法身的大用,法身总摄一切,可说唯一法身。所以法身由转本识与转识成四智而自在圆满。若从随机所见说,自性身法身摄自证,是转赖耶所得的,受用身摄利他,是转诸 转识所得的。
现在就要依这三身说解释本文:一、“自性身”:自性即自体的意义,就是“如来”自觉的“法身”。为什么叫法身呢?“一切法自在转所依止故”。这有两种解释:(一)、一切法自在转的所依:转舍一切染法,转得一切净法,如佛果位上的十力四无畏十八不共法等。诸法自在转的所依,指离染法性如,一切法自在转是智;这离垢所显的法界如如,是如来佛果位上一切功德智所依止。这样,诸法的所依,名为法身,身就是依止的意思,这是偏于理性方面讲。(二)、一切法自在转就是所依止,佛果的如如如如智,为受用变化二身所依止。在这二义中,应侧重后一义,因为依初义,佛果一切智德,在三身中就无处可 摄,非别立自受用身不可。
【附论】杂染以赖耶为所依,现起一切,所以一切唯识现。最初因听闻熏习,渐渐地舍染转净,本识的本净性——法界,与净习融然一味,现起一切,所以一切唯是最清净法界的显现,一切依法界。《庄严论》的〈菩提品〉与本论相当,都是以法界为菩提的所依,依法界而显现菩提。这净法界从智边说,是大圆镜智;在如边说,称离垢真如。“如如如如智合名法身”,不但要理解它融然一味,万德周圆,还要从所依的见地去把握它的总持义。如但作名相分别,把它的如智分开配合,这是没有多大意义的。
二、“受用身”:它是“依”于“法身”而有。法身无一切相,虽然体用圆满,但非众生所能见,因此利益众生的佛事,从地上菩萨的所见上,建立受用身。它依法身而现,从“种种诸佛众会所显”。就是说:所以知道有受用身,是因菩萨所见的诸佛大集会,在这大集会中的佛是受用身。它在“清净佛土”弘阐大法,令大菩萨“受”用“大乘法乐”。这受用可作两种解说:(一)、诸 大菩萨在诸佛的清净佛土中,以大乘法喜为食,受用重重法味。(二)、诸大菩萨在诸佛的清净佛国土中,受用清净佛土乐,如西方极乐世界的种种妙乐。一方面,听佛说法,受用大乘法乐。因有这二义,所以能化的佛名受用身。他依法身而不为他依,故不说所依。
三、“变化身”:这也是“依”于“法身”而现起的,像释尊在印度的八相成道就是变化身。(一)、“从睹史多天宫”示“现”死“没”相;(二)、示现来人间“受生”;(三)、示现享“受”世间的五“欲”;(四)、“逾城出家”去修行;(五)、“往外道”的处“所”去“修”学“诸苦行”;(六)、“证大菩提”成佛;(七)、在鹿野苑等“转大法轮”;(八)、在拘尸那“入大涅槃”。有的经中说八相成道没有受欲相,有降魔相。关于降魔相的有无,有的说小乘是有,大乘没有。其实,这不是大小乘的问题,是学派传说的歧异。
第二节 十门分别
第一项 颂标
此中说一嗢柁楠颂:相、证得、自在、依止、及摄持、差别、德、甚深、念、业:明诸佛。
虽说有三身,而受用变化是利他示现的,在摄末归本的唯一法身中,这都是法身的大用,所以下面侧重在法身上谈,但同时也就说明了三身。本颂总标十义:一、“相”,二、“证得”,三、“自在”,四、“依止”,五、“摄持”,六、“差别”,七、功“德”,八、“甚深”,九、“念”,十、“业”。以这十义“明诸佛”的法身。
第二项 广释
甲 相
一 转依相
诸佛法身以何为相?应知法身略有五相:一、转依为相,谓转灭一切障杂染分依他起性故,转得解脱一切障于法自在转现前清净分依他起性故。
相是体相。“诸佛法身以何为”体“相”呢?“有五相”可以显示法身的体相。先说“转依为相”:依,是一切依他起法,或是依他起的根本赖耶。转,就是“转灭一切障杂染分”的“依他起”,“转得解脱一切障”“清净分”的“依他起”。清净分依他起,就是离染所显的最清净法界。从无义边的法性说,就是圆成本性清净的离染;从唯识边说,赖耶的杂染分,由闻熏的力量,渐渐减少,净习渐渐增多,引发清净智。智如不二的清净圆成实性,是转得的净依,所以能“于法自在转现前”。
二 白法所成相
二、白法所成为相,谓六波罗蜜多圆满得十自在故。此中寿自在,心自在,众具自在,由施波罗蜜多圆满故。业自在,生自在,由戒波罗蜜多圆满故。胜解自在,由忍波罗蜜多圆满故。愿自在,由精进波罗蜜多圆满故。神力自在五通所摄, 由静虑波罗蜜多圆满故。智自在,法自在,由般若波罗蜜多圆满故。
第二是“白法所成为相”:白法就是清净的无漏法。因中修出世的“六波罗蜜多圆满”,果上就“得十自在”圆满。法身不仅是理性的,是具足十自在而体用无碍的,所以说是白法所成。这十自在,虽到佛果才圆满,但大地菩萨也可获得一分。一、“寿自在”,要舍寿就舍寿,要留寿就留寿,住世的寿命能自在无碍。二、“心自在”,佛心不为世间的尘染所染,不为境界所转。三、“众具自在”,衣服、饮食、卧具、医药等资生物质丰富优美,不会感到缺乏。这三自在,“由”修布“施波罗蜜多圆满”得来。因施有法、财、无畏三种,法施圆满就得寿命自在,无畏施圆满就得心自在,财施圆满就得众具自在。四、“业自在”,身口意三业能随意自在,不受阻碍。五、“生自在”,要在那一趣受生就在那一趣受生,再不受有漏业力的支配。这二自在是“由”修持“戒波罗蜜多圆满”得来。戒有防非止恶的最胜功能,能在现生实行清净的三业,未来生善趣,所以果上能得业、生二自在。六、“胜解自在”,依自心 观想的胜解力,能自在的变大地作黄金,水变为火,一切境界随自己的胜解而转。这是“由”修“忍”辱“波罗蜜多圆满”得来。在因中修忍辱时,能随众生的心所乐转,所以果中能得此自在。七、“愿自在”,做什么事业都能满足自己的所愿,达到目的,这是“由”修“精进波罗蜜多圆满”得来。愿力必须精进来充实它,因中勤修精进,对利益众生的事业,没有懈怠,所以果上能随愿自在。八、“神力自在”,六神通中除漏尽通,其馀天眼天耳等“五通所摄”的凌空往来,知他心等事,能得自在。这是“由”修“静虑波罗蜜多圆满”得来,这因为禅定可以引发神通。九、“智自在”,于一切境界中,获得正智,遍一切法无不知。十、“法自在”,后得智能安立种种教法,随机宣说,都能契合正理。这二自在,是“由”修“般若波罗蜜多圆满”得来。
三 无二相
三、无二为相,谓有无无二为相,由一切法无所有故,空所显相是实有故。有为无为无二为相,由业烦恼非所为故,自在示现有为相故。异性一性无二为相,由 一切佛所依无差别故,无量相续现等觉故。
空所显相,其他的译本都直译做空相。
第三“无二为相”:法身的无二相可有种种的解说,本论且说三种:一、“有无无二为相”:遍计性的“一切法”是“无所有”的,所以说法身不是有;但二“空所显”的圆成实“相,是实有”,所以又不能说法身是无。这非有非无的无二相,就是法身。反过来说:就是亦有亦无,空所显的圆成实是亦有,遍计性的诸法是亦无。二、“有为无为无二为相”:有为的定义,是“由业烦恼”的造作(为)生起的;法身“非”由业烦恼“所为”的,是大智大悲万德所显的,所以不能说是有为。无为呢,是非造作法,没有起灭变易的。法身由大悲愿力,能“自在示现”种种佛土身相,随机说法等起灭来去的“有为相”,所以也非无为。这有为是示现的有为,随机所见方面,不妨说生灭无常,从法身自体上说,依然是如如不动。三、“异性一性无二为相”:法身不能说有别异相,因十方三世“一切”诸“佛”都以平等法界为“所依”,在契入一 真法界上说,佛佛道同,“无”有“差别”的。但此佛与彼佛的法身也不能看成一相,因有“无量相续”(有情)各各“现等觉”成佛;在能现等觉上说,法身不一。如大海的水,不论是从江湖河汉那一方面流进去的,皆是同一海水,无有差别;可是从所流的水源来讲,也不能说它没有差别可说。总之,法身于一切上都无二,但无二并不就是一。
此中有二颂:我执不有故,于中无别依;随前能证别,故施设有异。种姓异、非虚、圆满、无初故,无垢依无别,故非一、非多。
无漏法界中一切平等,没有差别性。众生所以不能见到诸法平等,与诸佛相摄相入而有种种的差别,是因赖耶中无始我执熏习在作祟。诸佛转染污末那“我执不有”,得无差别的平等性智,所以“于”法界“中”更“无”差“别”的所“依”身,那么,法身自然不能说有自他差别了。可是“随前能证”的身有“别”,随顺世间假名言说,这是释迦牟尼佛,那是阿弥陀佛,过去毘婆尸佛,未来弥勒佛等名号差别,也可以“施设有异”。这一颂,重颂长行法身 异性一性无二相。
第二颂,出《大乘庄严经论》。无垢依无别故非一非多二句,依其他的译本看来,应该是非一,无别故非多,无垢依。这一颂又别举理由颂说法身的非一非异。非一有四个理由(《大乘庄严经论释》作五):一、“种姓异”:因闻熏习不同,菩萨有利根钝根等种种差别,成佛也有前后,所以诸佛非一。二、“非虚”,由种姓不同,成佛的加行也彼此有异,而菩提资粮圆满也就有差别了。假使说,只有一佛,那么,他人的加行所集的资粮,就应该虚劳无果了,所以不能说无别。三、“圆满”,究竟成佛后,度生事业,都以三乘法化他出离。若唯一佛,那化他法中就不圆满,不能有成佛的法门了。诸佛都说成佛的法门,可见不能说诸佛同一。四、“无初”,若说唯有一佛,不消说,这一佛就是第一位。然而每一佛成,必从他佛闻法发心,修菩萨行,前佛为自己的因缘,自己又为馀佛的因缘,前前无始,后后无终,无有初佛可说,由此决定非唯一佛。所以总结的说“非一”。
又用一个理由,颂说法身非多。非一无别故一句,《庄严论》与隋译都直译作“无别故不一”,因此,《大乘庄严经论释》把无别两字,解说为法身非一的第五个理由。但从《摄论》各译与释论看来,“无别”是指“无垢依”说的,无漏的清净法界,是一切法自在转的所依,诸佛的所依;这无垢依没有差别,所以说“非多”。世亲无性二释,在最后又总结说“不一异”,因此,玄奘把它译成这样的文句,不但不能理解作者的原有次第,也无法沟通《庄严》的异释。
四 常住相
四、常住为相,谓真如清净相故,本愿所引故,所应作事无竟期故。
第四“常住为相”:这又从三方面说:一、“真如清净相”,无漏清净法界,是佛的真体,出缠的如来藏性,真实不异的清净相,当然是常住的。二、“本愿所引”,诸佛如来从初发心,发弘誓愿,欲度一切众生。愿从法界起,法界无尽,众生无尽,愿力也无尽,愿力所引生的,正法所成的法身也自然是 常住的。三、“所应作事无竟期”,如来成佛,唯一大事在度众生,众生无尽,所以应作的事业也就没有尽期。由这三种道理,可知佛的法身是以常住为相。这三者就是约依、约心、约业来说,如果别配三身,随见差别说,那心与业就是相续常与不断常。但现在摄末归本,直从佛陀的无碍法身说,这一切皆是真实常住。
五 不可思议相
五、不可思议为相,谓真如清净自内证故,无有世间喻能喻故,非诸寻思所行处故。
第五“不可思议为相”:法身不可以心思,不可以语议,所以不可思议。一、佛的自觉证智,于“真如清净”的法界,“自内”圆“证”,这唯佛与佛乃能洞达,不是有情所能知的。二、真如法身于一切法中最究竟,没有一法足以与它相齐等,所以“无有世间喻能喻”的。平常拿虚空等比喻,也只能做到意会而已,实在不能亲切的表达。三、法身无相,遍一切处,这“非诸”世间 的“寻思所行处”,无分别法当然不能以有分别的寻伺去推度。由此,法身以不可思议为相。
乙 证得
复次,云何如是法身最初证得?谓缘总相大乘法境无分别智及后得智,五相善修,于一切地善集资粮,金刚喻定破灭微细难破障故,此定无间离一切障故得转依。
在初地通达法界的时候证法空相,本来也可以说最初证得法身。现在不说分得,约究竟证得说,所以不谈初地。法身是每个众生都有的,但被障习所蔽,不得开显,故须修智除障去证得它。怎样修习证得呢?“缘总相大乘法境”的“无分别智及后得智”,要依前彼修差别中说的“五相”——集总修,无相修,无功用修,炽盛修,无喜足修,去“善修”奢摩他毘钵舍那。还要“于一切地”中“善集”福德智慧“资粮”。到了“金刚喻定”现前,“破灭微细难破”最微细一分的烦恼所知二“障”,就从“此”金刚喻“定无间”一刹那中 ,“离一切障”,“转依”证得法身。金刚喻定在十地后心的一刹那,即等觉位。这定最为坚固,能破最微细的二障,一切所知境相的微细著,微细碍,所以喻如金刚。离障转得的法身,具一切功德。
丙 自在
复次,法身由几自在而得自在?略由五种:一、由佛土、自身、相好、无边音声、无见顶相自在,由转色蕴依故。二、由无罪无量广大乐住自在,由转受蕴依故。三、由辩说一切名身句身文身自在,由转想蕴依故。四、由现化、变易、引摄大众、引摄白法自在,由转行蕴依故。五、由圆镜、平等、观察、成所作智自在,由转识蕴依故。
“自在”,是佛果上的无方大用,不受什么拘碍束缚。佛的“法身”“略由五种”而获得自在。众生认五蕴为我,被蕴所缚,不得自在;佛证法身,转舍不自在的五蕴,得自在的五蕴。所以经上说:“舍无常蕴,获得常蕴”。因此,转依不一定说转八识成四智,如本论约五蕴说转依,也可约十二处十八界 说转依,根尘世界及众生的贪瞋痴杂染,见识相识,都可以一一的说转依。
一、佛所安住受用的,或使他人安住受用的“佛”国“土”都得自在。所依的国土既自在,能依的佛“自身”也获得自在。具体的身既得自在,那身上的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当然也都得自在。在相好中,且举两种自在为例:(一)、“无边音声”自在,佛的音声不论远近,只要有缘就能听到。从前目连尊者想试察佛音声的广远,他一直过了他方无量世界,听见佛的音声依然如故。(二)、“无见顶相”的“自在”,佛的顶相,凡小及菩萨,纵升梵天也不能见。经说:东方应持菩萨想见佛的顶相,以神力上升诸天,终于见不到。这佛土、佛身、佛相好,都是色法的种类,所以这些自在,是“由转色蕴”的“依”而得的。
二、众生位上有漏感受,有苦乐舍的三种差别,都是不净而带有罪过的。如来得到纯净无漏的“无罪”,而且唯是乐受,没有苦舍。这乐受非吾人一般的染受,是离三界系缚的绝对乐。这无罪妙乐,是“无量广大”的现法“乐住 自在”无碍,这是“由转受蕴”的“依”而得的。
三、佛陀“辩说一切名身句身文身”,都得“自在”。文是一个个的字母,名是由几个字母合成的名词,句是由几个名词拼合而成的文句。身是多数的意思,名句文皆有多数,所以叫做名身、句身、文身。辩说这名句文获得自在,这是“由转想蕴”的“依”而成的。有漏想蕴的作用在安立名言相,就是在所缘的种种境上取种种分齐相,起名言相而发言说,所以说“想为先故说”。佛果上转去有漏的想蕴,得到无漏的想蕴,故能于一切名句文身辩说得大自在。
四、行蕴原包括很多法,然主要的是作业的思心所。从佛的三业上看,能随心所欲“现化”种种佛身等;“变易”诸法的本性,如转地成金等。在说法时,能“引摄大众”,并且能“引摄”一切无漏“白法”生起。这种种都得“自在”,是由“转行蕴”的“依”而获得的。
五、转赖耶识得大“圆镜”智,转染末那得“平等”性智,转第六意识得 妙“观察”智,转前五识得“成所作智自在”。这四智的自在,是由“转识蕴”的“依”止而得的。平常所谓转有漏的八识,成无漏的四智,即此。唯识以识为主,所以说到转依,大都只说转识成智,就可以总摄五蕴的转依。
【附论】圆镜智的作用有二:一摄持:镜智是转赖耶得的,赖耶是有漏的所依,摄持一切有漏种子,到了无漏位转智的时候,也就摄持一切无漏闻熏习。二显现:凡夫位上的赖耶,显现七转识(见识)和根尘器界(相识);佛位上的镜智,也就现起无漏五根、清净佛土(相)及其馀的三智(见)。所以《庄严论》说圆镜智为诸智的所依。在缘境上说:是总缘一切相,不作分别缘。圆镜智由闻熏力现起一切,任运缘一切法,所以能摄持不忘。这像大圆镜的明净鉴彻,影现万象一样。平等智,是转染末那得的。这有一问题:唯识家虽都说有染末那,但转依成净,却有人主张没有净末那。没有净末那,那平等智建立就成问题。其实,第七识是从本识分出的取性,虽从本识分出,与摄持能生的种识仍不妨并存。取性的染末那, 执我我所,到转依时就自他平等,约这意义建立平等性智。它从“诸智因”的镜智而起,在初地就转为“极净无分别智”,通达一切众生平等平等。“若修习此智最极清净,即得无上菩提”。《庄严论》说:它与大慈大悲相应,不住涅槃,随机现身。妙观察智转意识而得,意识的作用在分别,所以转识成智,也重在分别的后得智。“于所识一切境界恒无障碍”,在大众中观察机宜,随机说法,都是此智的作用。一切三摩地门陀罗尼门,都与观察智相应。成所作智是转前五识得,它的作用在作种种变化利益众生的事业,像在十方世界八相成道等都是。
佛智,无漏圣境,本来融通不思议。这佛果四智,如从它的特殊上说:圆镜智重在摄持,平等智重在现身,观察智重在说法,成事智重在起变化三业。如从智上去看,镜智与平等智重在无分别智,观察智与成事智重在后得智。如从有漏本识起见(识)相(识)的见地说,转染成净,那无漏的圆镜智为中心为依止,与净习不二。从这圆镜智,一方面现清净佛国土, 起遍取互取诸境自在的五根;一方面起平等性智,妙观察智,成所作智,作种种利生的事业。四智转依的时间,平常说:“六七因中转,五八果上圆”;但约义建立也不一定,如《庄严论》说十地中的后三地,七转识转,得四自在(无分别、刹土、智、业)。它说:“意、受、分别转,四种自在得,次第无分别,刹土、智、业故”。意是末那,转末那识得无分别自在。受是五识,转五识得刹土自在,这是依五识取五尘说的,所以又说:“如是义(尘)受(五识)转,变化得增上,净土如所欲,受用皆现前”。分别是第六意识,转意识,得智自在,所以辩说无碍;得业自在,通力化业无碍,所以又说:“如是分别转,变化得增上,诸智、所作业,恒时无碍行”。
丁 依止
复次,法身由几种处应知依止?略由三处:一由种种佛住依止,此中有二颂:诸佛证得五性喜,皆由等证自界故,离喜都由不证此,故求喜者应等证。由能无量 及事成,法味义德俱圆满,得喜最胜无过失,诸佛见常无尽故。二由种种受用身依止,但为成熟诸菩萨故。三由种种变化身依止,多为成熟声闻等故。
法身,可以解说为法的依止。在有漏位,第八赖耶识有依止义,转赖耶得无漏的法身,也就是依止。本论从“略由三处”,说明法身的依止:一、法身为“种种佛住”的“依止”。四无量心是梵住,佛多住悲无量心。四静虑是天住,佛多住在第四静虑。三解脱门是圣住,佛多住在空解脱门。这三种佛的不共住——不共功德,都是依止离障所显的最清净法界。就是说,法界为种种的佛功德所依止。下有两颂,解说求证所依法界的必要:“诸佛”如来,“证得”下面的“五”种自“性喜”,“皆”是“由”于“等证自界”的缘“故”。声闻人所以远“离”五种自性“喜”,也“都由”于“不”能“证此”清净无漏的法界。因此,“求喜者”的菩萨,欲求证得五性喜,“应等证”法界。诸佛所证不共的五性喜,是什么?(一)、“能无量”,就是一法界的功能无量,一切众生皆因悟得法界而成佛,但法界不增不减,证入法界时,见得这种殊胜, 所以发生大喜。(二)、“事成”无量,十方诸佛通达法界,佛佛有利生事业,佛佛的度生事业各有无量;契入自法界的,这无量的利生事业都能成办,所以引生大喜。(三)、“法味”圆满(无量二字,无性通下读,所以说法味与义德都无量),法味就是深入无量契经的妙法真义,了知诸佛的教法,同是法界所流出的,等到现证法界,见法味圆融,本来具足,所以生大欢喜。(四)、“义德”“圆满”,随心所念的涅槃义是义,德是无漏无为的功德,证法界时,见义与德俱圆满,无欠无馀,所以大喜。“得”这四种自性“喜”,不是三界内的系缚喜乐,所以是“最胜”。没有垢染,所以“无过失”。(五)、“诸佛见”清净法界“常”住,无穷“无尽”,所以生大欢喜。这五喜,都因证自法界得来。无性的解说不同。二、法身为“种种受用身依止”,因为法身彻底开显,受用身才得转现。这受用身,是为“成熟诸菩萨”而显现的。三、法身为“种种变化身依止”,现起变化身,大“多”是“为成熟声闻等”,也是为初发心的菩萨。这二身都以法身为依止。从本论的思想看,一切功德皆依法身的真体净能中 现起大用,才有馀二身,所以受用变化二身,以法身为依。这里谈的法身,比较侧重在真如法性边。但种种佛住的不共功德,也就是白法所成的法身所摄。如偏以真如为法身,那种种不共功德,就非三身所摄了。本论的受用身与变化身,是侧重在为他示现方面,本文就是的据。
戊 摄持
应知法身由几佛法之所摄持?略由六种:一、由清净,谓转阿赖耶识得法身故。二、由异熟,谓转色根得异熟智故。三、由安住,谓转欲行等住得无量智住故。四、由自在,谓转种种摄受业自在,得一切世界无碍神通智自在故。五、由言说,谓转一切见闻觉知言说戏论,得令一切有情心喜辩说智自在故。六、由拔济,谓转拔济一切灾横过失,得拔济一切有情一切灾横过失智故。应知法身由此所说六种佛法之所摄持。
“法身由几”种“佛法之所摄持”呢?摄是总摄,持是任持;换句话说,由几种佛法的总聚而成为法身?从法身的体用无碍自觉觉他上,“略由六种” 佛法的摄持,显示法身种种的大能:一、“清净”佛法,“转”舍“阿赖耶识”中的杂染熏习,证“得法身”,这是法身的根本。平常谈转识成智,转第八识成圆镜智,这里又说转赖耶成法身,圆镜智与法身有著怎样的关系?从法身看,它是馀二身的依止;从镜智看,它是馀三智的依止。赖耶本净的法界——解性赖耶是真常,具称性功德;舍染习,在缠的藏性显现,它与净习不二,为一切净法的所依。从本性清净边建立法界,从智光朗鉴边建立镜智。其实,唯识是无义的,无义是唯识的,这是一体的两面。它的特征,都在所依。二、“异熟”佛法,“转”眼等的有“色根”,“得异熟智”。在有漏位,异熟根是唯识的,是身识;转依以后,色根以智为自性,是唯智的。虽不是有漏业感,因中是异熟,所以也称之为异熟智。三、“安住”佛法,“转欲行等住,得无量智住”。陈译说欲行是五欲的享受,因中众生受五欲乐,到了佛位,就得慈悲喜舍的四无量心住,拔苦与乐,令众生喜乐。四、“自在”佛法,“转种种摄受业自在”。如因中从事党政军学工商农艺的种种事业,起初是不会,学习 与经验,久而久之,熟能生巧,习惯成自然。到佛果位上,转去这种自在,“得一切世界无碍神通智自在”,如知他心,来往无碍等。五、“言说”佛法,众生因见闻觉知所现起的言说,皆属戏论,到佛位上,“转一切见闻觉知”的“言说戏论”,“得令一切有情心喜”的“辩说智自在”。佛为众生说法,众生不生厌疲,而欢喜踊跃。这五种自在,其实也是约转五蕴而说的:转赖耶就是转识蕴得法身;转色根就是转色蕴而得异熟智;转安住就是转受蕴得无量智;转自在就是转行蕴而得无碍神通智,因为种种业是以思心所为主的,思心所是行蕴的中心;转言说就是转想蕴而得辩说智自在,因为言说是想蕴的作用。六、“拔济”佛法,在众生因位时,也曾做种种慈善事业,“拔济一切灾”难“横”祸的“过失”;到佛果位上,将拔济中所含的不净的一部分去掉,转“得拔济一切有情一切灾横过失智”,成为清净救度,拔济超出三界,离一切苦厄。“法身”佛,是“由”这“所说”的六种佛法“所摄持”而成。
己 差别
诸佛法身当言有异?当言无异?依止、意乐、业无别故,当言无异。无量依身现等觉故,当言有异。如说佛法身,受用身亦尔,意乐及业无差别故当言无异;不由依止无差别故,无量依止差别转故。应知变化身如受用身说。
这段是讲“诸佛法身”的同异,问题中只问到法身的“有异”“无异”,解答的时候,附带说到受用变化二身。从诸佛同所“依止”的最清净法界,同救度众生的“意乐”,同依法身而现种种度生事“业”的三种“无别”说,不能说诸佛法身是不同的,所以“当言无异”;但从有“无量依身”——无量有情的前后各各悟入法界而“现等”正“觉”说,不能说是全同的,所以“当言有异”。“如说佛法身”的同异,诸佛的“受用身亦尔”,就是约佛的“意乐及业”的“无差别”来说,应该说无异;但并“不由依止”身的“无差别”,因为有“无量依止差别转”,所以诸佛的受用身也非不异。受用身的同异是如此,“应知变化身如受用身说”,也是这样。如来的一切,就是法身的全体,像意乐、业,也无不是法身,不过约随机所见说,从法身中现起的是馀二身, 受用变化二身也可以说有意乐与业。《庄严论》约依、意乐、事业等别配三身,与本论多少不同。
庚 德
一 众德相应
应知法身几德相应?谓最清净四无量,解脱,胜处,遍处,无诤,愿智,四无碍解,六神通,三十二大士相,八十随好,四一切相清净,十力,四无畏,三不护,三念住,拔除习气,无忘失法,大悲,十八不共佛法,一切相妙智等功德相应。
佛果位上的功德无量无边,从佛果上说,可说都是不共的。无性说众德相应是共德,后六种德才是不共德,其实不尽然。论文所列的种种功德,虽也说有共小乘的共德,像八解脱等,但考察功德的内容,都与小乘不同。这一切功德都与“法身”“相应”。“最清净”三字,贯通下面诸句,就是最清净的八“解脱”,最清净的八“胜处”,最清净的十“遍处”等。这一切功德,在颂 中自有解释。
此中有多颂:怜愍诸有情,起和合远离,常不舍利乐,四意乐,归礼。
以下一一的颂说佛德,《庄严经论》也有,可以参看。现在先赞一、四无量功德:“怜愍诸有情”,通于四无量心,不论慈悲喜舍,都是出发于愍念有情的。“起和合”意乐,愿众生与乐相应,未得令得,就是慈无量。起“远离”意乐,使有情脱离痛苦,就是悲无量。“常不舍”意乐,使有情常常不离喜乐,得而不失,就是喜无量。“利乐”意乐,愿众生舍离烦恼,求得现身后世的快乐,就是舍无量。“四意乐”不但指四种意乐——四无量德,是说具有这四意乐与四无量心相应的人,就是以德称佛。这怜愍有情的四意乐者,我今“归”依敬“礼”。
解脱一切障,牟尼胜世间,智周遍所知,心解脱,归礼。
本颂赞说二、八解脱,三、八胜处,四、十遍处三种功德。小乘八解脱是(一)、内有色想外观色,(二)、内无色想外观色,(三)、净背舍身作证,(四)、空无边 处,(五)、识无边处,(六)、无所有处,(七)、非想非非想处,(八)、灭受想处。在四禅中修这八解脱,最初从观色自在到离于色相,渐渐舍劣修胜,进到灭受想处。大乘中“解脱一切障”,于一切中得解脱,名为解脱,所以不共小乘。
小乘的八胜处:(一)、内有色相外观色少,(二)、内有色相外观色多,(三)、内无色相外观色少,(四)、内无色相外观色多,(五)、内无色相外观色青,(六)、外观色黄,(七)、外观色赤,(八)、外观色白。于定中观察最为殊胜,名为胜处。大乘中“牟尼胜世间”,于一切世间随心自在,名为胜处。
小乘的十遍处:(一)、青,(二)、黄,(三)、赤,(四)、白,(五)、地,(六)、水,(七)、火,(八)、风,(九)、空,(十)、识,一一都观为遍一切处。大乘遍处是“智周遍所知”,在一切所知境中,无不了了知见。这具有解脱胜处遍处的“心解脱”者——佛陀,我当“归礼”。
能灭诸有情一切惑无馀,害烦恼,有染常哀愍,归礼。
五、赞无诤智功德:小乘的无诤智,如须菩提得无诤三昧,城内有人讨厌 他,他就不去,有人不快活他坐,他就站著,免得人们因他而生烦恼。佛无诤智可不然,不但令人不起烦恼,而且“能灭诸有情”的“一切惑”,使他不起,更“无馀”剩。就是众生起惑,佛也能使他起对治,“害”灭众生的“烦恼”。大乘的无诤智,不是消极的,众生纵然起诤,如知他是堪受教化的,仍要设种种方便去调伏摄伏他,克制他的烦恼。对于“有染”污众生的“常哀愍”者——佛陀,我当“归礼”。
无功用,无著,无碍,常寂定,于一切问难能解释,归礼。
六、赞愿智功德:如来的愿智,具有五种功德相:(一)、“无功用”,任运自然的能知一切境界。(二)、断一切障尽,所以于所知境“无著”。(三)、所欲观察处能如理如量的通达“无碍”。(四)、“常”常时在“寂”灭“定”中,心不散乱,所谓“那伽常在定,无有不定时”。(五)、“于一切问难”,“能”圆满的“解释”答复。具有这样的愿智者,我当“归礼”。
于所依,能依,所说;言及智,能说;无碍慧常善说,归礼。
七、赞四无碍解功德:佛以四无碍解,应机说法,这可分能说与所说。所说的法有“所依,能依”,所依是契经等教法,能依是法上表显的义,这就是法义二无碍解,这都属于“所说”。能说有“言及智”,言是词无碍解,智是乐说无碍解,这都属于“能说”。具这“无碍慧”而能常“常善说”妙法者,我当“归礼”。
为彼诸有情,故现、知言、行、往、来、及出离,善教者,归礼。
八、赞六神通功德:“为”教化“彼诸有情”而起六种神通,神通是化度有情的利器。“现”是如意通,如意往来飞行无碍,即平常说的神通轮。“知言”是天耳通,能听闻了解众生的言辞。知“行”是他心通,能知他有情的心行,这就是平常说的记心轮。知“往”,知往昔过去生中因缘,是宿命通。知“来”,知未来生的业果,是天眼通。知“出离”,能知有情的烦恼能否断尽,与已断多少,是漏尽通。具这六种神通,才能应机教化众生,名“善教者”,我当恭敬“归”依顶“礼”。
诸众生见尊,皆审知善士,暂见便深信,开导者,归礼。
九、赞诸相随好功德:“诸众生见”到世“尊”的相好圆满具足,“皆”能“审知”他是无上的“善士”,不是泛泛的常人。因此“暂”时为人一“见”,“便”生甚“深”的清净“信”心,认为他是开导者,能指示我们以前途的正道。具这相好的“开导者”,我当“归礼”。
摄受住持舍,现化及变易,等持,智自在,随证得,归礼。
十、赞四一切相清净功德:(一)、身清净,也叫所依清净,能随自己的心意“摄受住持”寿命,“舍”弃寿命,于命得自在,不随业感外缘的支配。(二)、所缘清净,于所缘的佛土,随自心的观察,能从无而有的“现化”,亦能转“变”沙土“易”为黄金等物,于所缘境的依报国土得自在。(三)、“等持”清净,于定心得自在,入定出定全超半超都随意无碍。(四)、“智”清净,一切事理都明了知见,“自在”通达,所以称为智慧清净。能“随”顺“证得”这四清净者,我当恭敬“归礼”。
方便,归依,净,及大乘出离;于此诳众生,摧魔者,归礼。
十一、赞十力功德:力的作用在摧魔,魔王欺诳有情,系缚有情,使他不得出离;佛以十种力来摧破扫荡它。十力分为四类:(一)、“方便”,方便就是因。魔王欺诳众生,说无因或邪因生一切法,以善为恶因,恶为善因,如说持牛戒能得胜果,持狗戒能得解脱,供养火可以生天,这完全是错误了的,非方便说方便。佛陀显示正方便,以是处非处力击破这邪方便(如作善业得乐果是可能的,这叫是处;作恶要得善报是不可能的,名为非处等),使众生回恶向善。(二)、“归依”,一切果报,皆由自己的业力所招感,所以善业力,正当的行为,才是我们的归依处。魔王却诳惑众生,说我们虽作善,但赏善罚恶的权力,我们未来的运命,全操于天神之手,自己是无能为力的,所以应归依上帝、天神,信仰上帝比行为更为重要。为破除这种诳惑,佛以三世业报异熟智力摧毁它,说明只要我们有好的行为、业力,就可获得人天乐果,使众生回外向内。(三)、清“净”,众生感到生死流转,享受物欲,终不是清净解脱,有了出 离解脱的动机,魔王就立刻诳惑众生,说四静虑能断烦恼,生四禅天是解脱;或者说无想天,非非想定是涅槃。其实这是错误的,这世间的净道,只能暂时降伏烦恼,并不能断,更谈不上解脱。为摧破这种邪说,佛以诸禅定解脱三昧智力来摧毁它,说明要修出世清净道,从定发般若,才能解脱。单修四静虑四等持(四无量)四等至(四无色定)诸方便,不能永断烦恼,证究竟清净的涅槃。这是使众生回缚向脱。(四)、“大乘出离”究竟清净解脱,圆满无上菩提,是要修学大乘法的。但魔王见众生发正确的出离解脱心,于佛法修行,它又欺诳众生,说你的根性好乐,只能修学小乘法,无上菩提是极难证得的,你的根性不适宜,何必为它吃苦,为什么不自了入涅槃?铲除这种诳惑,佛以其馀七种力:根上下智力,种种胜解力,种种界智力,遍趣行智力,死生智力,宿住随念智力,漏尽智力来摧破它。这七力中的后四,就是六神通的四种。根智力,明识众生的根性大小,叫众生不要受魔王的欺诳,信自己有大乘种姓,应当修学大乘;这是令众生回小向大。魔王“于此”四事“诳”惑“众生”,回恶 向善,回外向内,回缚向脱,回小向大,佛用这十力,宣扬五乘正法击破他,把众生解放出来。具有十力的“摧魔者”,我当“归礼”。
能说智,及断,出离,能障碍,自他利,非馀外道伏,归礼。
十二、赞四无所畏功德:佛陀说法,非外道等所能责难,不论他怎样的问难指摘,如来都能一一解答,有绝对的信念,不生丝毫的畏难,所以叫四无畏。这又分为自利利他二者,自利方面有两种:(一)、“能说智”,宣说自证的圆觉智。(二)、能说“断”,佛说自己离一切烦恼所知的障习。前者是一切智无畏,外道不能指出佛某一部分的智慧不圆满;后者是漏尽无畏,外道不能指摘佛某种烦恼未断。利他方面,也有二种:(三)、能说“出离”,佛陀教化众生,把出离的方法——道,指示众生,使他们不再受生死的束缚。(四)、能说“能障碍”法,指出某种烦恼恶行,能障碍清净圣道,不但求而不得,甚或反而堕落。前者是说苦尽道无畏,外道不能指斥此道不能出离的缺点;后者是说障道无畏,外道不能说出佛所说的障道法不足为障。佛以这“自”利“他利”的四无所 畏,说一切法,这“非馀外道”所能制“伏”的佛陀,我当“归”依敬“礼”。
处众能伏说;远离二杂染;无护无忘失,摄御众,归礼。
十三、赞三不护,十四、赞三念住功德:如来“处”在大“众”中说法,“能伏”他人的讥“说”,因为佛的身口意三业,从容中道,自然而然的没有错误,不会因怕人讥嫌而需要藏护,所以叫三不护。三念住是佛受恭敬听法的弟子赞叹,心中不生欢喜;受不恭敬听法弟子的讥毁,不生瞋恨。既不赞又不讥的弟子,佛也不舍弃他,安住正念,“远离”爱恚“二”种“杂染”,所以叫三念住。这具有“无护”的三不护,与“无忘失”的三念住功德,善能“摄御”诸弟子“众”的世尊,我当恭敬“归礼”。
遍一切行住,无非圆智事,一切时遍知,实义者,归礼。
十五、赞拔除习气功德:如来在举止动静,“一切行住”坐卧间,“无非”是“圆智”的大用“事”,“一切时遍知”,无一事不是正念正知的,所以 威仪寂静,没有轻举妄动等馀习。这因如来久劫修行,不但断烦恼,连习气也根本拔除了。小乘圣者就时常有妄举,失威仪,这因小乘急断烦恼,不能净除习气。能于一切时中通达诸法真“实义者”,我当恭敬“归礼”。
诸有情利乐,所作不过时,所作常无虚,无忘失,归礼。
十六、赞无忘失功德:佛陀的教化“有情”,知时知机,使他获得“利”益与安“乐”,这“所作”的利益事业,决“不”会错“过”适当的“时”机。未种善根的令种,已种善根的令成熟,善根已熟的令得解脱。“所作”的一切,“常无虚”劳,不致于徒然无益。具此“无忘失”者,我当“归”依敬“礼”。
昼夜常六返,观一切世间,与大悲相应,利乐意,归礼。
十七、赞大悲功德:四无量心中已有悲心,但在名义上,是共外道小乘的,这里特提出唯佛不共的大悲来说。世尊“昼”三时“夜”三时中,日“常”作“六返”的“观”察,观“一切世间”有情,那个众生的根机成熟可以化度 ,应该用什么法门去度脱他。在观察时,心“与大悲相应”,充满了“利”益安“乐”有情的“意”乐,希望每个众生都能离苦得乐。这是小乘经中固有的见解,若依大乘佛法说,佛陀念念中知一切有情的根性,何须乎这样的观察?具足此利乐意乐者,我当“归礼”。
由行及由证,由智及由业,于一切二乘,最胜者,归礼。
十八、赞十八不共佛法功德:其中可以分为四类:(一)、“由行”,依佛所行的一切,建立前六种的不共法:(1)、无有误失,(2)、无卒暴音,(3)、无忘失念,(4)、无不定心,(5)、无种种想,(6)、无不择舍心。(二)、“由证”,证是证得;行是因,证是果,在佛安住证得的功德上建立六种无退:(7)、欲无退,(8)、念无退,(9)、精进无退,(10)、定无退,(11)、慧无退,(12)、解脱无退。(三)、“由智”,智是智慧,在佛陀的无碍智慧上,也建立三不共法:(13)、知过去世无碍,(14)、知现在世无碍,(15)、知未来世无碍。(四)、“由业”,业是佛的身口意三业,从佛的三业也建立三种:(16)、身业随智慧行,(17)、口业随智慧行,(18)、 意业随智慧行。这十八种法,二乘无学果是没有的,不共于小乘圣者,所以叫不共功德。因此,佛陀“于一切二乘”的圣者中,是“最胜者”,我当恭敬“归礼”。
由三身至得,具相大菩提,一切处他疑皆能断,归礼。
十九、赞一切相妙智功德:一切相妙智,就是一切种智,也叫一切智智。“由”此妙智,于一切法中得无碍的知见,自性等“三身”圆满“至得”,成为“具”足功德“相”的“大菩提”果。这大菩提,能无碍通达一切境相,所以在“一切处”的世间中,“他”人所有“疑”惑,佛都“能”给他“断”除,使他获得正确的信解;具此一切相妙智功德者,我当恭敬“归”依顶“礼”。
陈隋二译,此下还有一颂,赞六度圆满功德,但二释都没有解说。本论的长行中说一切相妙智“等”,或者就是等此功德,成二十门。
二 六德相应
诸佛法身与如是等功德相应,复与所馀自性、因、果、业、相应、转功德相应,是故应知诸佛法身无上功德。此中有二颂:尊成实胜义;一切地皆出;至诸众生上;解脱诸有情;无尽无等德相应;现世间及众会可见,非见人天等。
“诸佛法身”固然“与”上面所说的种种“功德相应”,并且“复与所馀”的:一、“自性”,二、“因”,三、“果”,四、“业”,五、“相应”,六、“转”——六种“功德相应”,由是“知”道“诸佛法身”是具有“无上”殊胜“功德”的。
颂文就是解说六种功德:一、自性,诸佛世“尊”以最清净法界为自性,此法界就是本自“成”就真“实”不虚的“胜义”,所以说“在缠名如来藏,出缠名法身”。二、因,修“一切地”中的因行,到十地圆满,悉“皆”超“出”时,就成法身。三、果,修十地因,超过一切众生,“至诸众生”中的最“上”首。四、业,成佛之后,还要作“解脱诸有情”的利生事业。五、相应,佛法身与“无尽无等”的功“德相应”,像上面所说的十力四无所畏等。六 、转,转就是现起,如来“现”起变化身,一般“世间”的人天有情可见;现受用身,大集“众会”中的大菩萨“可见”;但佛的自性身,超越不思议,唯是佛的境界,“非”是“人天等”所能知“见”。
辛 甚深
复次,诸佛法身,甚深最甚深,此甚深相云何可见?此中有多颂:佛无生为生,亦无住为住,诸事无功用,第四食为食。
“诸佛法身”是“甚深最甚深”的,他的内容很不容易想像与理解,现在且以十二甚深来显示。
一、生住业住甚深,这可分为四:(一)、生甚深:“佛”在世间,现起种种的身形,不同一般的有情以业烦恼为因而受生的,他是“无生为生”。在佛的自证圣境上,虽现证一切无有所生,但因大悲愿力随感而现,为有情示现诞生,如释尊的诞生印度。这即无生而示现受生,难以了解,故为甚深。(二)、住甚深:住就是安住涅槃,法身离生死,“无住”涅槃“为”所“住”,这不同小 乘的偏住寂灭,所以说住甚深。(三)、业甚深:如来作一切利乐的“事”业,如摩尼天乐一样,所以叫业甚深。(四)、住甚深:生命因饮食而维持叫住。食有四种:(1)、不清净依止住食,欲界的有情,由段思触识四食而维持生命,为欲界系缚所缚,名为不清净。(2)、净不净依止住食,修禅定离欲界欲而升上界的有情,他们以思触识三食为食,离下界诸欲,说他是净,然没有脱离上地欲,所以又是不净。(3)、一向清净依止食,已得声闻缘觉果的圣者,他们断尽三界诸惑,非一切欲乐所系缚,他们的饮食养身,称为一向清净。(4)、唯示现依止食,这是佛陀所受的食,在佛的本身上,无须乎饮食,然而随顺世间,也持钵乞食,受用饮食。在此四食中,法身是“第四”种唯示现依止“食为食”。
无异亦无量;无数量一业;不坚业坚业,诸佛具三身。
二、安立数业甚深,这又分为三:(一)、安立甚深,佛佛同一真法界中,所以一切诸佛,都“无”有别“异”。可是无量世界中,有无量的有情,现等正觉,所以法身也可说“无量”的。(二)、数甚深,虽有“无数”无“量”的诸佛 ,但他们同做“一”种利乐有情的事“业”,这些事业,佛佛相摄,佛佛相成,所以在数量上也甚深甚深(没有差别就难以安立彼此数量)。(三)、业甚深,诸佛变化身所作事业,是“不坚”业,时而示现受生,时而又入涅槃;受用身所作事业是坚业,他无尽期的化导有情;或可以说自性身的自利业是坚定的,馀二身的利他业是不坚的。“诸佛具三身”,所以佛业甚深。这一颂,无性释有不同的解说。
现等觉非有,一切觉非无,一一念无量,有非有所显。
三、现等觉甚深:能“现等觉”的人,所现等觉的法,皆是“非有”;但“一切觉”者,在世谛的假名中,又“非无”,因为“一一念”中,“无量”世界,有无量有情现等正觉。非有依他起上的遍计性,非无依他起分的真实性;这非有非无的甚深,从“有”清净法界与“非有”一切染污上建立,就是说,现等正觉,是依佛证得的清净法界离垢“所显”的。
非染非离染,由欲得出离,了知欲无欲,悟入欲法性。
四、离欲甚深:如来是“非染”的,因一切贪欲皆已断尽;但也“非离染”,因为一切法的当体就是真实性,在不增不减的真如中,法法本性清净,既一切法全体即真,本来无染欲,那又有什么可离呢?但大乘的非离染,主要在“由”染“欲”而“得出离”。菩萨留随眠不断,才能久在生死中利生成佛,不然就陷于小乘的涅槃了。小乘不能由欲而得出离,因他不能通达法法无自性,染欲的本性清净,所以觉得有急须断除染污的必要。大乘圣者,了知法法自性本净,平等法界中,无染无欲可离,才能留惑润生,修利他行,得大菩提。诸佛法身的离欲甚深,就立足在这“了知欲无欲”,“悟入欲”即离欲的真如“法性”上。
诸佛过诸蕴,安住诸蕴中,与彼非一异,不舍而善寂。
五、断蕴甚深:一切“诸佛”,超“过”有漏的“诸”取“蕴”,但又“安住”于“诸蕴中”。小乘说离生死身得般涅槃,它把涅槃与蕴身,看成截然不同的二事,所以要离无常的五蕴才能得到常住的涅槃。大乘了达生死诸蕴, “与彼”涅槃“非一”非“异”,诸蕴本来不生不灭,即是寂静的涅槃,所以“不舍”诸蕴“而”能常住“善寂”的涅槃。
诸佛事相杂,犹如大海水,我已现当作,他利无是思。
六、成熟甚深:“诸佛”所作利益众生的“事”业,彼此“相杂”为一,所谓“一切即一,一即一切”。“犹如大海水”,百川水流相杂,为鱼虾共同受用。这样,一佛教化有情,等于一切佛的教化,众生受一佛化,也就等于受一切佛化。佛化众生的事业,既彼此不二,所以如“我已”作利他事,我“现”在作利他事,我“当”来作“他利”事,诸佛决“无是”等人我差别的“思”念。
众生罪不现,如月于破器;遍满诸世间,由法光如日。
七、显现甚深:前半颂,《庄严论》也有,诸佛如来常住世间,为什么一般众生不能常见佛闻法呢?这是因“众生”有“罪”——业障,所以“不现”见于佛,与佛无关。如一个完整的磁器,盛满了水,高悬天空的明月,自然能 在这水中影现。若是一个破器,不能贮水,空中的明“月”虽然一样的皎洁,但对“于破器”,不能现起月影的,这能怪月吗?这当然是破器本身不健全。这是约佛的现身而说。再说不听见佛说法,佛的法身“遍满诸世间”,出广长舌,放大“法光”明,众生有罪,所以不能听到。“如”世间的“日”光,遍照大地,但盲者不见,你能说世间没有太阳吗?
或现等正觉,或涅槃,如火;此未曾非有,诸佛身常故。
八、示现等觉涅槃甚深:下半颂,也是出于《庄严论》的。诸佛世尊“或”时示“现等正觉”,“或”时示现入般“涅槃”。这“如”世间的“火”,有时燃烧有时熄灭。佛为什么要这样呢?为化度可化的未成熟有情,使他成熟解脱,所以示现受生;可化的有情已经成熟,无须佛陀长住世间,所以又示现入涅槃。“此”入涅槃的佛,“未曾非有”,如火的暂熄,并非世间没有火。“诸佛”法“身常”住,这或起或灭,只是他的示现;从诸佛真实法身上说,或起或灭的当体,就是法身如如不动。
佛于非圣法,人趣及恶趣,非梵行法中,最胜自体住。
九、住甚深:住是安住在功德中,这有三种住:(一)、“佛于非圣法”中住圣法中,以最胜的空、无相、无愿三解脱门为住。(二)、于“人趣及恶趣”中,佛于天法中,以最胜的静虑等持为住。(三)、于“非梵行法”中,佛修慈悲喜舍的四种梵行,以最胜的梵行为住。因此,在诸法中,佛于“最胜自体住”——圣住、天住、梵住。
佛一切处行,亦不行一处,于一切身现,非六根所行。
十、显示自体甚深:“佛”的后得智遍“一切处行”,根本智无有分别,所以“亦不行一处”。或可说:佛身遍一切处无所不在,但又不在一处,所谓“法身无在无不在”。为化某一类的有情,即现某一类身,佛的变化身,“于一切身”中示“现”受生,这如常人所见的佛,只是一位老比丘,如我们凡夫一样。其实佛身“非”我们的“六根所行”。佛的化身,为度地狱有情,受生地狱中,示现受苦,其馀由恶业所感而受苦的众生,不知是佛;它们尚不能取 得佛的化身,佛的真法身,那更非六根所行的境界了。
烦恼伏不灭,如毒咒所害,由惑至惑尽,证佛一切智。
十一、断烦恼甚深:菩萨不把“烦恼”断尽,祇是“伏”而“不灭”,使其不发生作用。“如毒”蛇能够害人,但他被“咒”力“所害”,就不能发生作用。为什么伏而不断?因行菩萨道者,不能急断烦恼,不然,就堕入小乘的无馀涅槃了。所以在未成佛前,必须留“惑”受生死身,“至”金刚道才断“惑尽,证佛一切智”。唯识学者说:分别所起的烦恼,初地断;俱生烦恼则伏不起,但也有故意生起的;八地以上,才决定不起烦恼的现行;至俱生烦恼的种子,留到成佛时才完全断尽。
烦恼成觉分,生死为涅槃,具大方便故,诸佛不思议。
十二、不可思议甚深:本颂同于《佛性论‧辨相品》所引《不思议经》的颂文。佛“具大方便故”,能通达“烦恼成”为菩提的“觉分”,“生死”成为寂静的“涅槃”。一方面,这是法性的本然,一方面是佛智的净化。这“诸 佛”的妙用,“不”是我们所能“思议”,甚深,甚深!
应知如是所说甚深有十二种:谓生住业住甚深,安立数业甚深,现等觉甚深,离欲甚深,断蕴甚深,成熟甚深,显现甚深,示现等觉涅槃甚深,住甚深,显示自体甚深,断烦恼甚深,不可思议甚深。
结示前面所说的十二甚深。
壬 念
一 正明七念
若诸菩萨念佛法身,由几种念应修此念?略说菩萨念佛法身,由七种念应修此念:一者、诸佛于一切法得自在转,应修此念,于一切世界得无碍通故。此中有颂:有情界周遍,具障而阙因,二种决定转,诸佛无自在。二者、如来其身常住,应修此念,真如无间解脱垢故。三者、如来最胜无罪,应修此念,一切烦恼及所知障并离系故。四者、如来无有功用,应修此念,不作功用一切佛事无休息故。五者、如来受大富乐,应修此念,清净佛土大富乐故。六者、如来离诸染污,应 修此念,生在世间一切世法不能染故。七者、如来能成大事,应修此念,示现等觉般涅槃等,一切有情未成熟者能令成熟,已成熟者令解脱故。
“诸菩萨念佛法身”的功德相好,能得念佛三昧,三昧成就时,能现见十方佛闻法、供养,这是一大修行法门,不可不加留意。不知“由几种念应修此念”佛三昧呢?应“由七种念”“修此念”佛法门。念就是别境中的念心所,明记不忘为性,因系念佛得定,就是念佛三昧。
一、应这样的念佛:佛“于一切世界得无碍神通”,所以能于“一切法得自在转”。无碍统指六通,这神通的妙用,于一切法可得大自在,无所不能。或者疑惑:诸佛于一切世界神通无碍,发愿度脱一切众生,那就应该一切众生都成佛解脱,为什么有无量数的有情,受种种痛苦,不见佛不闻法呢?为解答这问题,特说一“颂”。“有情界周遍”,就是说一切有情。有情所以不得成佛解脱,自有他的原因:(一)、“具障”,诸有情具足了猛利长时的烦恼,极重的恶业,感长寿天及地狱等果报,具这三障,所以障碍见佛,不能见佛闻法, 更不能得解脱。(二)、“阙因”,另一类有情,虽没有这样的三障,但缺少见佛闻法的善根因缘,尤其没有熏习成大乘种姓,所以佛于一切世界现身说法,不能使他解脱。(三)、“二种决定转”,就是业障异熟障决定,不得解脱。这可作两种的解说:(1)、造了无间的定业,感到了一向苦趣的定报,因此,障碍见佛闻法,不得解脱。(2)、恶业虽还未造,但由过去的熏习力,现在的环境,使他决定要去造此恶业,如提婆达多要作逆罪,佛也不能阻止他;这决定要造业的有情,一定障碍解脱,一定障碍闻法。还有,造了业必定要感果,如释种的被诛灭,他必须受果报,现在虽见佛闻法,也不得解脱。因此种种,“诸佛”虽于一切法得自在,而对此等众生,是无可奈何的,“无”有“自在”。
二、诸佛“如来”的法“身常住”,菩萨“应”这样的“修”“念”佛观。因为“真如”法界,是法身自体,在金刚喻定的“无间”道,“解脱”一切障“垢”,开显了最清净法界,无改转无变易,常住寂灭。念佛的菩萨,应该这样念。
三、诸佛“如来最”为殊“胜无罪”,因佛的“一切烦恼及所知障”,都已经解脱“离系”了。念佛法身的菩萨,“应修此念”。
四、诸佛“如来无有功用”:前三种念佛的自体,以下念佛的利他妙用。佛“不作功用”而做“一切”利生的“佛事,无”所“休息”。念佛的菩萨,“应修此念”。
五、应念诸佛“如来受大富乐”,佛在因中,修习福慧二种资粮,所以到了果位,得清净佛土的“大富乐”果。
六、应念诸佛“如来离诸染污”,佛陀生在世间,非“一切世法”之所“能染”。
七、诸佛“如来能成大事”,“示现”受生,成“等”正“觉”,“般涅槃等”,使那“一切有情”的“未成熟”者“成熟”,“已成熟者”“解脱”。念佛法身的菩萨,“应修此念”。
此中有二颂:圆满属自心,具常住,清净,无功用,能施有情大法乐,遍行无依 止,平等利多生:一切佛,智者应修一切念。
颂中重颂七念:念佛法身的七念,无不“圆满”:一、念如来随“属自心”圆满。二、念如来身“具”足“常住”圆满。三、如来具足“清净”圆满。四、念如来“无功用”圆满。五、念如来“能施有情大法乐”圆满。六、念如来“遍行无依止”圆满。七、念如来“平等利多”众“生”圆满。具此“一切”圆满的无上“佛”陀,有“智”慧“者”的菩萨,“应修一切念”。
二 别释净土
(一) 具引经文
复次,诸佛清净佛土相,云何应知?如菩萨藏百千契经序品中说,谓:薄伽梵住最胜光曜七宝庄严放大光明普照一切无边世界,无量方所妙饰间列,周圆无际其量难测,超过三界所行之处,胜出世间善根所起,最极自在净识为相,如来所睹,诸大菩萨众所云集,无量天、龙、药叉、健达缚、阿素洛、揭路荼、紧捺洛、莫呼洛伽、人、非人等常所翼从,广大法味喜乐所持,作诸众生一切义利,蠲除 一切烦恼灾横,远离众魔,过诸庄严如来庄严之所依处,大念慧行以为游路,大止妙观以为所乘,大空无相无愿解脱为所入门,无量功德众所庄严,大宝华王之所建立大宫殿中。
在念佛中,有念佛净土,这里特别的把它解释一下。“菩萨藏百千契经”,是一部经的专名,百千即十万,十万颂的契经,大抵指《华严经》。后来,《深密经》与《佛地经》,也加以引用。在此经的“序品中,说”到佛土的胜妙;但这不但应从所描写的净土事相去理解,还要从表德显理中去理解。如最胜光曜的大宝华王所建立的大宫殿,大宝华王是大红莲花,表吾人的一念清净真心,由清净法性心中,现清净土。宫殿即法界宫,在吾人一念净心的法界宫,以无边的福德智慧庄严它。如依这个见解去看,那七宝庄严的七宝,表七觉支,或七种法财。如来所都,表心王,或净心的摄持。诸大菩萨,表无漏善心所与善行。天龙八部,表即菩提性净的烦恼,即戒定慧的淫怒痴等。现在且顺论文的十八圆满,作事相的解释:
一、显色圆满:佛所“住”处,是以“最”为殊“胜”而具“光曜”的“七宝”所“庄严”的大宫殿,或说大宫殿因七宝的庄严而有胜光曜,因有胜光曜的七宝,所以从大宫殿中“放大光明,普照一切无边世界”。二、形色圆满:这大宫殿的形态有“无量”的“方所”,或园,或池,或阶,都像美“妙”的文“饰”,参差“间列”。三、分量圆满:这大宝宫殿的“周围”,无边“无际”,“其”面积的分“量”,一般人是“难”以“测”度的。四、方所圆满:佛住的大宝宫殿,他那所住的方所,地点,“超过”了“三界所行之处”,不是三界内的爱执所能行得到的。换句话说,这种宫殿不是三界系的业果。五、因圆满:它不是三界业成,是以“胜出世间”的出世“善根”为因而得生“起”的;既不是无因有,亦不是由大自在天所造。六、果圆满:佛住的大宝宫殿,以“最极自在”的佛果位上清“净”无漏“识为”体“相”的,不是离识以外;这七宝宫殿,以净识为体。七、主圆满:这大宝宫殿,以“如来”为主,是佛世尊住持摄受的。“都”,是统摄主持的意思。八、辅翼圆满:在大 宝宫殿中,时有“大菩萨众”共“所云集”,听佛说法,助佛扬化。如极乐世界的观音大势至等。九、眷属圆满:大宫殿中也有“无量”无边的“天、龙、药叉”等的八部眷属,“常所翼从”。十、任持圆满:大宫殿中所有的菩萨龙天等,佛以“广大”的大乘“法味”的“喜乐”,资养他们的五分法身,使他们任“持”安住。十一、事业圆满:佛如来“作”化度“诸众生”的“一切”有“义利”的事业。十二、摄益圆满:在这大宫殿中,“蠲除”了“一切烦恼”缠垢,种种天“灾横”祸的事。不但佛陀如此,诸菩萨等也获得这样的清净益。十三、无畏圆满:佛与菩萨,已能“远离”烦恼、蕴、死、天的“众魔”,解脱魔王的羂索。十四、住处圆满:如来所住的处所,“过诸”一切菩萨及其馀的“庄严”处,唯以“如来”自己的功德“庄严”为“所依处”。十五、路圆满:路是所行的路,这净土以“大念”、大“慧”、大“行”“为”所“游路”。大念即是闻所成慧,大慧即是思所成慧,大行即是修所成慧。修这三慧的道路,能游于净土中。十六、乘圆满:乘是车乘,“大止妙观以为所乘” ,乘这大乘的止观车,游行前所说的三慧妙路。十七、门圆满:进入这净土的大宝宫殿是要从门而入的,这就是“大空、无相、无愿”的三“解脱门”,这三者是进入解脱的妙门;所以进入的庄严纯妙的净土宝宫殿,就是常寂光土、法界宫、涅槃城了。十八、依持圆满:世间宫殿依地而起,建立在大地上;佛的“大宫殿”,以“无量”净妙“功德”,种种七宝“众所庄严,大宝华王”之“所建立”的。
这十八圆满的净土,是佛自证觉的自受用呢?是诸大菩萨所见的他受用呢?若说是佛自证觉自受用的净土,菩萨应不能进去,天龙八部等更不消说;若说是菩萨等他受用的净土,怎么说是法身的净土?佛自证觉受用的净土,一切都不能说,所以以诸大菩萨众所云集的受用身土来表显他。
(二) 十八圆满
如是显示清净佛土显色圆满,形色圆满,分量圆满,方所圆满,因圆满,果圆满,主圆满,辅翼圆满,眷属圆满,任持圆满,事业圆满,摄益圆满,无畏圆满, 住处圆满,路圆满,乘圆满,门圆满,依持圆满。
论主把上一段经文,析为净土的十八圆满;其意义上文已经解释了。
(三) 总明四德
复次,受用如是清净佛土,一向净妙,一向安乐,一向无罪,一向自在。
所“受用”的“清净佛土”,可用四种妙德来总摄它:一、“一向净妙”,净土中没有一切不净事,而是一向极清净的。二、“一向安乐”,净土中没有苦痛的逼切,一向安乐。三、“一向无罪”,在净土中,内心外身所起的一切,唯是善净的,没有不善无记,所以没有过失。四、“一向自在”,随心所欲,一切皆获得成办。这四种就是常乐我净的四德,净妙是净德,安乐是乐德,无罪是常德,自在是我德。
癸 业
复次,应知如诸佛法界,于一切时能作五业:一者、救济一切有情灾横为业,于暂见时便能救济盲聋狂等诸灾横故。二者、救济恶趣为业,拔诸有情出不善处置 善处故。三者、救济非方便为业,令诸外道舍非方便求解脱行,置于如来圣教中故。四者、救济萨迦耶见为业,授与能超三界道故。五者、救济乘为业,拯拔欲趣馀乘菩萨,及不定种姓诸声闻等,安处令修大乘行故。
离染所显的“诸佛”最清净“法界”,就是诸佛的法身。这法界身,“于一切时能作五业”。这五业,都不出受用变化二身的业用,但摄末归本,从佛的本位上说,这一切都是法身的大用。一、“救济一切有情灾横为业”:有情做种种不善业,感生盲聋疯狂等灾横,他们若“暂见”佛“时”,“便能救济”他们,“盲”者得视,“聋”者得闻,“狂”者心正。这盲等“诸灾横”,都因见佛而获得救济。狂者得正等事例,经上说得很多。二、“救济恶趣为业”:众生因造恶业,堕落恶趣,佛陀大慈大悲,救“拔”这些“有情”,“出”离“不善”三恶趣“处”,“安置”人天的“善处”。三、“救济非方便为业”:方便就是解脱的方法;外道所行的苦行,如持牛戒狗戒等,是非方便,他们所修的道,不能出离三界。佛陀令这些“外道”,“舍非方便求解脱行” ,安“置”在“如来”的“圣教中”。四、“救济萨迦耶见为业”:萨迦耶见即身见,就是于三界中流转的众生,认五蕴和合的生命现象为恒存的自我——我见。救济我执的有情,“授与能超三界”的无我正“道”,使他们破除虚伪不实的身见,超出三界。五、“救济乘为业”:有两种佛教内人,需要“拯拔”:(一)、见众生难度,菩萨道难行,所以“欲”从菩萨道退,“趣”入其“馀”小“乘”的“菩萨”。(二)、那徘徊于大小歧路上的“不定种姓诸声闻”,虽有大乘种姓,却在发小心。佛陀怜愍他们,所以说一乘法,“令”退心的菩萨不退,不定的声闻回心向大,“修”行“大乘”成佛法门。声闻有两种:(一)、但熏成声闻种姓的,叫定姓声闻。另一种熏有大小二乘的种姓,但现在正学小乘,叫不定姓声闻。佛陀教不定姓声闻,放下小乘,告诉他熏有大乘种姓(如《法华经》的系珠喻),应当发菩提心,行大乘行。
于此五业,应知诸佛业用平等。此中有颂:因、依、事、性、行,别故许业异;世间此力别,无故非导师。
要明白诸“佛”“业用平等”,先得说明不平等的所以:一、“因”别,众生的因力有别,人有人因,天有天因,地狱,饿鬼,畜生都各有不同的业因,所以作的事业也有差异。二、“依”别,依就是所依自体,每个有情都有他的身体,各各不同,所以事业也有别异。三、“事”别,事即事业,人世间的农工商学,有种种不同的职业,所以事业有不同。四、“性”别,性谓好乐兴趣,众生各各根性不同,兴趣差别,所以事业有异。五、“行”别,行是加行,加行有大小久暂不同,因此事“业”也就有“异”。“世间”的众生,因“此”因等“力别”,所以有异。在佛果位,佛佛以六度为所修因,以法界为所依体,一即一切,一切即一,利益众生的意乐事业,彼此都没有差别,同行无功用行。佛陀“无”这种种差别,所以事业的差别,“非导师”——佛所有。
第三节 释妨难
第一项 释说一乘
若此功德圆满相应诸佛法身,不与声闻独觉乘共,以何意趣佛说一乘?此中有二颂:为引摄一类,及任持所馀,由不定种姓,诸佛说一乘。法,无我,解脱等故,姓不同,得二意乐,化,究竟:说一乘。
此二颂,也是出于《大乘庄严经论》的。种种“功德圆满相应”的“诸佛法身,不与声闻独觉”二“乘”人“共”,佛又“以何意趣”“说一乘”呢?这从上救济乘为业引起的问题。“为引摄一类”不定姓的二乘回小向大,“及任持所馀”一般欲退小乘的菩萨,使他保持原来菩萨的地位不失。由这两种“不定种姓”,所以“诸佛说一乘”。引摄回小向大的声闻,任持所馀的退小菩萨,皆属不定种姓所摄。因菩萨曾受过声闻熏习,所以可能的退回小乘;声闻也曾受过菩萨熏习,所以可能的转向大乘。前者是已发心了的菩萨,后者正在发声闻心。
前一颂说明一乘的目的,次一颂以八义说明一乘的意趣。经中说一乘的地方很多,所取的意义也不一,本论的八意,可说赅括无遗了。一、“法”平等 ,证悟的法性真如,三乘圣者虽不无浅深偏圆,但是共同趣向的;真如是我法二空所显的圆成实,菩萨以此出离,声闻缘觉也由此解脱。《深密经》的“皆共此一妙清净道”,《法华经》的“三乘同入一法性”,都是约这法平等说一乘。二、“无我”平等,像《般若经》上说三乘补特伽罗同不可得,在无我中平等平等。无我既平等,所以不能说这是二乘,那是大乘。凡是说三乘有情差别不可建立,所以无大小等,都是依无大无小的无我平等说一乘。三、“解脱”平等,佛与罗汉,同样断烦恼障,同样得到解脱,经上说“三乘同坐解脱床”,同入涅槃。约这样的意趣,也有说为一乘的。四、“姓不同”,众生的根性不同,而不定种姓,大乘小乘皆有一分,如果回小向大就可成佛。约这不定姓人说一乘。五、六、“得二意乐”:(一)、就人说,摄他为自,自他平等。(二)、就法说,诸法无差别,法法平等。约这有情及法的平等讲,所以声闻就是佛。七、“化”,佛说:我过去生中曾做过声闻,现缘觉身,入般涅槃,现在仍然可以成佛,这是约佛的变化身说。法华会上舍利弗等,蒙佛授记,有说也是 佛所变化的。八、“究竟”,佛乘最为究竟,此一乘以上,再没有馀乘,此是唯一的究竟乘,由上种种的意趣,所以佛“说一乘”。
【附论】大乘经中讲一乘的很多,说一乘是究竟,人人可以成佛。但依本论的意见看,小乘不得离障所显的最清净法界,怎么可说人人成佛?一乘究竟,三乘方便,与三乘究竟,一乘方便,在佛学界中展开了热烈的诤辩,真谛和菩提流支,是主张一乘究竟的,玄奘门下是主张三乘究竟的。本论前说救济乘为业,不是说小乘决定要成佛,只是依不定种姓说。唯识家说声闻有二:一、定性的,这又有二类:(一)、毕竟的,这一类的声闻必入小乘的无馀涅槃,无论如何不再受化成佛。(二)、不毕竟的。二、不定性的,这二类声闻是可以引导成佛的,因他过去曾受过大乘的熏习,种过大乘的善根。《法华经》上说舍利弗等对法华等都曾听过的,不过忘失而已。所以依本论说,应该说三乘是究竟。真谛释论,说前颂是显义说一乘,后颂是密义说一乘,因此,他的解说不定种姓,以为凡是声闻皆不定性,皆 可作大乘菩萨。到了菩萨的地位,大乘已成,这才叫定,所以他有练小乘根性成大乘的理论。我觉得虽然《一乘宝性论》、《佛性论》等在说一乘,但《瑜伽》及《摄论》等,到底是说三乘究竟的。概略的说,无著系的论典,思想渊源说一切有系,确是说三乘究竟。但很多大乘经,与大众分别说系接近的,却显然是说一乘究竟。依大乘经典来解说《瑜伽》、《摄论》,说它主张一乘,固然是牵强附会;但偏据《瑜伽》、《庄严》与本论等,想解说一切大乘经,成立三乘究竟是大乘经的本意,结果也是徒然。
第二项 释同时有多佛
如是诸佛同一法身,而佛有多,何缘可见?此中有颂:一界中无二,同时无量圆,次第转非理,故成有多佛。
一切“诸佛”既“同一法身”,为什么“佛”又“有”许“多”呢?这里说有多佛,不同上说有无量有情现等正觉而名多,是说同一时中有多佛存在。 一分小乘说:“一”世“界中”“无”有“二”佛,现在否认它的见解,说“同时”有“无量”众生“圆”满成佛。无量有情可以同时发菩提心,同时修菩萨行,功行圆满,当然同时成佛,不能说谁先谁后,你候我,我候你。若说一时只有一佛,“次第”展“转”相续成佛,是“非理”的,你有什么原因限制他,使他们不能同时成佛呢?所以同时“成有多佛”。
第三项 释法身涅槃不涅槃
云何应知于法身中佛非毕竟入于涅槃,亦非毕竟不入涅槃?此中有颂:一切障脱故,所作无竟故,佛毕竟涅槃,毕竟不涅槃。
有的小乘说佛毕竟入涅槃,有的大乘说佛毕竟不入涅槃;本论以双非的见解说佛非毕竟入于涅槃,也非毕竟不入涅槃。理由是:“一切障脱”而得转依,约这障脱寂灭边说,“佛毕竟”入“涅槃”。但是佛陀“所作”利益众生的事业,尽未来际,“无”有“竟”期,所以佛又“毕竟不涅槃”。
第四项 释受用身非自性身
何故受用身非即自性身?由六因故:一、色身可见故,二、无量佛众会差别可见故,三、随胜解见自性不定可见故,四、别别而见自性变动可见故,五、菩萨声闻及诸天等种种众会间杂可见故,六、阿赖耶识与诸转识转依非理可见故。佛受用身即自性身,不应道理。
上文说“自性身者,谓诸如来法身”。以后,都谈法身;谈法身时,开显了佛陀的全体大用。这里不再说法身,却把自性身与受用身对谈。这自性身,是专就自证边说。“受用身”所以不是“自性身”,“由六”种“因”:一、受用身有“色身可见”;见,不单是眼见,是说可以了知的。佛的最清净法身,功德相应,大慈悲所成;地上菩萨所见的,虽似乎即佛与净土的色相,其实诸佛自觉,即智即理,融然一如。所见的色身,只是诸佛应机,众生随自所能见的,见到怎样的色相而已。法身为一切法依,一切法不离于法身,体用无碍 ,故可说有色身;若偏取自证的自性身以对化他应现的二身说,就不能说有色相。二、受用身,有“无量”彼此“众会差别可见”,自性身没有这差别相可见,所以受用身不就是自性身。三、诸大菩萨在一会中,他们所见的受用身,“随”各人“胜解”所见不同。如《密迹经》说:有见佛高如须弥山王,有见佛长千里百里等,受用身的“自性不定”,不能说佛自证圆满的自性身有这种现象。四、一一众生“别别而见自性变动”,先见是这样,后见又是那样,见解进一层,所见又不同。自性身是湛然常住,不能有此演变。五、受用身所住的净土,“菩萨声闻”独觉等的三乘,诸“天”人“等”的“种种”有情,“众会间杂可见”,这唯有化他示现才有,自性身自然没有这种间杂。这样,前说的法身净土,如从自证化他差别的见地,那只是受用身土。但前依体用无碍,即本起末的法身说,与此不同;若把法身与自性身看成同一的意义,那前后就矛盾不能通释了。六、赖耶转依得自性身,诸识转依得受用身,若说受用身即自性身,“阿赖耶识与诸转识”的“转依”“非”一的道“理”,就无从分 别了。由此种种道理,所以“佛”的自性身不是受用身;若说佛的“受用身即自性身,不应道理”!
第五项 释变化身非自性身
何因变化身非即自性身?由八因故,谓诸菩萨从久远来,得不退定,于睹史多及人中生,不应道理。又诸菩萨从久远来,常忆宿住,书算数印工巧论中及于受用欲尘行中不能正知,不应道理。又诸菩萨从久远来,已知恶说、善说法教,往外道所不应道理。又诸菩萨从久远来,已能善知三乘正道,修邪苦行不应道理。又诸菩萨舍百拘胝诸赡部洲,但于一处成等正觉,转正法轮,不应道理。若离示现成等正觉,唯以化身于所馀处施作佛事,即应但于睹史多天成等正觉,何不施设遍于一切赡部洲中同时佛出?既不施设,无教无理。虽有多化,而不违彼无二如来出现世言;由一四洲摄世界故,如二轮王不同出世。此中有颂:佛微细化身,多处胎平等,为显一切种,成等觉而转。为欲利乐一切有情,发愿修行证大菩提 ,毕竟涅槃不应道理,愿行无果成过失故。
小乘学者多以变化身为佛的真身——自性身,这里依八相成道的化身,举八种理由,说明它的不同。初二因就是在从天退没和入胎受生相上说:约化佛的一期应化说,平常都是从菩萨说起,菩萨本在睹史多天,后来时机成熟,从天退没,乘白象降生人间入胎。但小乘学者也许可(这下面的理由,都是小乘共许的本生谈中的事实,所以在大乘上看,小乘的权说是无可否认的),“菩萨从久远来,得不退定”,现在又说佛“于睹史多”天退没,“及人中”受异熟“生”,岂不自相矛盾吗?这当然是“不应道理”的。
第三因,就是在受学受欲相上说:“菩萨”过去生中,于燃灯佛前,上升虚空的时候,得无生忍,就知道宿命,“从久远来,常”能“忆宿住”。过去所学的无量技能既常忆不忘,如方“书”,“算数”,“印”刻,“工巧论”等一切技能,及“于受用欲尘行”中,也常知它的过失。现在又说菩萨“不能正知”,要重行学习,再受五欲,这是“不应道理”的。今示现不知,仍须修 学,与常人一样的受用五欲,可知这是变化身,而不是佛的真身。
第四因,约出家相说:“菩萨从久远来”,对于什么是“恶说”法教,什么是“善说法教”,是早已知道的,而现在又要“往外道所”出家,修学邪说,这是“不应道理”的。佛的往外道所出家,明知是变化身,非自性身。
第五因,约修行苦行说:“菩萨从久远来,已能善知三乘正道”,当然不会再去修学邪道的苦行,今既“修”六年的“邪苦行”,可知是变化身;若说即是自性身,是“不应道理”的。
第六七因,约证菩提转正法轮说:“菩萨”于因中时,遍于百拘胝(万亿)赡部洲,布施持戒行道,教化众生。成佛时,也应该遍满百俱胝赡部洲受生成佛说法。若说“舍百俱胝诸赡部洲”而“但于一”赡部洲“处成等正觉,转正法轮”,这是“不应道理”的。自性身唯一,如专在这里,就不能在他洲;在此洲,同时须在他洲成佛说法,可知这是变化身。若有人说:在我们赡部洲成佛的佛不是变化身,是自性身,其他地方不是“示现成等正觉”的真佛,不 过是此土的真佛“以化身于所馀处施作佛事”罢了。若这样说,那么,“即应但于睹史多天成等正觉”,而以化身“施设遍于一切赡部洲中,同时佛出”,这也可以。或者另一地方成佛是真的,本土成佛是变化的,这也可以。为什么定说此处是真正等觉,而以变化身遍在馀处施作佛事呢?你“既不”这样“施设”,“无教”可以证明唯此土八相成道的佛是真,也“无理”由可以证成,可见非理!《多界经》说:无二轮王,无二佛陀同时出世,今说一切赡部洲中,多佛同时出现,岂不违经所说吗?“虽”一佛土中“有多化”佛,“而不违彼”经说“无二如来出现世”间的“言”教,为什么呢?因为经说“一四洲”名一“世界”,这一四洲中不能有二佛出世,不是说其他的四洲没有佛出世。这“如”多四洲,有多轮王,但与经说“二轮王不同”时出世,并不相违。这又说一颂:“佛”的“微细化身”示入母胎,当那时候,不唯佛的化身入胎,同时佛还变舍利弗等许多化身于同一时间“多处”入“胎”,“平等”平等;为什么要这样呢?“为”欲“显”示“一切种”觉最尊最胜,所以现声闻而光 显如来“成等觉而转”。
第八因,约入涅槃相说:菩萨求无上觉,是“为欲利乐一切有情”的,所以“发愿修行证大菩提”,无不是为此一大事因缘。现在度生事业尚未完毕,即依“毕竟涅槃”而入涅槃,这是“不应道理”的。为什么呢?若果毕竟涅槃,那所修的“愿行”就空“无”有“果,成”大“过失”了。由是知道现涅槃的是变化身,非自性身。
第六项 解二身常
佛受用身及变化身,既是无常,云何经说如来身常?此二所依法身常故。又等流身及变化身,以恒受用无休废故,数数现化不永绝故;如常受乐,如常施食,如来身常应知亦尔。
“受用”“变化”二“身”,不是佛的真身,在他现起的方面,确“是无常”的。那为什么“经说如来身常”?这是就他的所依说的,“此”受用变化 “二”身“所依”的“法身”,是“常”住的,约所依说,说能依的受用变化二身也是常住的了。实际上,菩萨众会人天等见到的或现生或入灭的佛,只是馀二身,如来的自证法身是常住的,我们是见不到的。这可以拿水与波作比喻:水性的湛然不动,是法身;因众生机感风波的鼓荡,水中现起波浪,小风小浪,大风大浪,这如受用变化二身。波浪的体就是水,这是水的一种姿态;水性既常住,波浪也不妨说常,所以法身也体用无碍。但大海的波浪,究竟因风而起,说波浪不是水的真相,受用变化身也不是法身。再依二身自体说:“等流身”就是受用身,因为受用身是从自性身流出,所以又名等流身。这等流身,他“恒受用”法乐“无休废”,如世人说,这人“常”常享“受”快“乐”,虽然他所受的乐,并不是常住无间,但可以说他常常受乐;受用身也是这样,他虽不是常住的,但可以说他是常。因为他在菩萨众中,常受大法乐。“变化身”也可说他是常,以“数数现”起“化”诸有情的事业,相续而“不永绝”。这如世人说某人“常施食”,虽施食不是常无间断,但屡屡施食,也可说 他常施食。这样,变化身虽不常在世间,但随所化的有情,数数示现无尽,也说他是常。
第七项 释化身非毕竟住
由六因故,诸佛世尊所现化身非毕竟住:一、所作究竟,成熟有情已解脱故;二、为令舍离不乐涅槃,为求如来常住身故;三、为令舍离轻毁诸佛,令悟甚深正法教故;四、为令于佛深生渴仰,恐数见者生厌怠故;五、令于自身发勤精进,知正说者难可得故;六、为诸有情极速成熟,令自精进不舍轭故。
魏译没有这一段。
受用身虽不是毕竟常住,但常时如此。“诸佛世尊所现”的变“化身”,数起数灭,不能“毕竟”常“住”。这有“六”种原“因”:一、化身出世的目的,在度脱将成熟的众生,在他示化的一期生中,把能“成熟”的“有情”,“已”令得“解脱”,未成熟的有情,亦使他种成熟的因,“所作”已经“ 究竟”,没有再住在这世间的必要,所以示现入灭,不毕竟常住。二、化身所以不毕竟住,是“为令”有情知身命是无常的,发心“舍离”“不乐涅槃”的世间心,“求如来”的“常住”法“身”;所以示现入灭,令起生死无常的感触。三、如来久住世间,众生就不生恭敬尊重心,甚深正法教的悟解也不勤求了。佛“为令”有情“舍离轻毁诸佛”,勤求“悟”解“甚深”的“正法教”,所以示现涅槃。四、佛陀久住世间,众生就不生恋慕,起懈怠心。“为令”有情“于佛深生渴仰”,“恐”他们常时“见”到“生厌怠”心,所以到了相当时候,就般涅槃。《法华经》中举譬喻说:有长者子,父在世时,身婴重病,不肯服药,忽然听见父亲死了,哀号痛哭,服药病愈。众生亦如此,佛住世时,身心有病,不肯求对治,生懈怠心;若见佛入涅槃,就于佛生渴仰心,精进修行。五、佛若常住世间,懈怠的众生,常会抱这种观念:现在我还没有工夫修学,慢慢过几年再说,好在佛陀是常住世间的。佛为要使这类有情“于自身”心“发勤精进”,“知”道“正说者”的佛陀,如优昙钵罗花,“难可得 见”,就能急急的修学佛法,所以示入涅槃。六、“诸有情”虽还没有得解脱,但已能“极速成熟”善根,他已能自己警策自己,“令自精进不舍”法“轭”;这像病人快要痊愈,医生的在旁久守,简直毫无意义,所以化身佛就入涅槃。这样看来,化身佛的入涅槃,实是教化众生的方便。
此中有二颂:由所作究竟,舍不乐涅槃,离轻毁诸佛,深生于渴仰,内自发正勤,为极速成熟:故许佛化身,而非毕竟住。
重颂前六因,其义可知。
第八项 释成佛要作功用
诸佛法身,无始时来无别无量,不应为得更作功用?此中有颂:佛得无别无量因,有情若舍勤功用,证得恒时不成因,断如是因不应理。
“诸佛法身”既“无始时来”本来具有,“无”有差“别”,“无”有数“量”,那么,佛就是众生,众生就是佛,众生“不应为”了证“得”佛果“ 更作功用”?或说:诸佛法身,无始时来,无差别,无数量,那么,一佛成佛,就应当成办一切有情的诸利乐事,所以众生求佛法身,不应更作功用!不应当这样说。诸“佛”证“得”无始时来“无别无量”的法身,要以这所证得的法身,作为有情勤求佛果的精进“因”,所以一方面虽然本具,一方面还须功用。本具而不能显发,如贫家的宝藏,并不能使他免离饥寒。因此,若“有情”“舍勤功用”加行因,那么“证得”的虽本来无别,但“恒时不成”众生成佛的“因”,因为不是证得因的缘故。所以“断如是”的证得加行之“因”,“不应”正“理”!如果要成佛,非勤修加行不可!